是啊，難得有跟皇帝獨處的機會，青辭去了反倒是給萬念嵐添堵，況且她與她不過是盟友罷，也沒有情深到為了去探望她而惹己不快，旁不快的地步。
“姐姐倒是玲瓏心思呢。”方雯惜不過是一怔便立刻恢複如常，端茶輕抿，“玲瓏怎擔得起？不過常人皆可揣度罷。”青辭輕揮水袖，輕移了移姿勢。
“姐姐莫要謙虛。”方雯惜擱下茶盞，執了錦帕擦了擦沾了茶漬的嘴角，言：“妹妹也不妨挑明了說。”
終是沒了耐心了......青辭垂眸間暗自冷笑，再抬頭已然一片溫潤。
“允昭儀那般謹慎之人輕易沒了孩子，姐姐覺得，怎樣的人才能做到？”似是一句問，卻是直指青辭。
青辭明知方雯惜意，卻是仿佛未曾覺察方雯惜那直指自己的暗意，看似認真忖了會子，後回：“自是與允昭儀極為親近的人。”
“是呢妹妹也是這般覺著，可細數來，這宮中與允昭儀極為親近的好似也無幾人，恰恰姐姐就，在此列。”方雯惜說至最後三句，眼神陡然淩厲起來。
“曉你之意亦是免不了叫冤。若真是親近，當屬皇上最是親近不是麼？”青辭卻是反睨著方雯惜笑言。
明是玩笑話，卻是令方雯惜心底生寒。
這親近之人所害可是方雯惜嘴裏說出的，可若真是計較起來，皇帝方是最為親近之人，那麼方雯惜原本是直指青辭的話語也就變味成了直指皇帝，若是傳了出去，縱是他人生疑，卻是無一人會出來為其作辯，隻會捏著這個把柄，徹底扳倒她。
方雯惜扶著桌邊的手因心思沉浮而稍移碰到了尖銳的桌角，因是緊張故有些使力，手稍稍吃痛，而這一吃痛，也是喚回了方雯惜不定的思緒。
“姐姐可真愛玩笑。”方雯惜麵色有難掩的蒼白。
“是呢，不過玩笑，妹妹不必介懷。”青辭笑看方雯惜，眼底浮起幾分不屑。
到底是卑賤的婢子之身，縱帶了上皇冠穿上了華服也是難承皇冠其重，難譯華服其華。
其實這若是傳了出去縱會受些懲處也不會太過過分，畢竟這話兒雖是可做把柄到底是漏洞太多若真是過分了反倒汙了自個兒的形象。
隻不過是個煙霧彈，她便是如此駭然，果真是婢子身，少了大家閨秀即便是天塌下來依舊坦然笑之的沉穩。
隨著方雯惜的轉眸，青辭也是垂首掩下眼底不屑。
“如今也是該用早膳了了，妹妹莫不是想在姐姐這兒用？若是妹妹想留，姐姐便吩咐多添副碗筷。”青辭可是不耐了，她方雯惜想打太極，她沐青辭可沒好興致陪著。
“不必了。既然姐姐要用早膳，妹妹也是先告退了。”方雯惜果真是打起了退堂鼓。
青辭暗自哂笑，卻是幾分涼薄意，麵上溫潤：“那姐姐也不便強留，妹妹且先回吧。”
方雯惜輕頷首轉身便是離開。
到底是她曾經的主子，到底是讓她唯一猜不透感到懼怕的人......方雯惜回首瞧了眼青辭，後轉過頭，垂下眸子加快了步子。
......青辭啊青辭，為何要手下留情？
青辭看著方雯惜遠去的背影，暗自感慨。
方雯惜那話本就是有許多空子可鑽的，可她偏偏揀了一個相對而言不會致命的一個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