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到底是太後，立刻會意配合著說，“真是個可憐孩子。”
沐藍瑤幾乎要大喊說這隻是沐青辭那個賤人的計謀了！這句話哽在喉嚨裏，又被她硬生生咽下去。
冷靜，必須冷靜。既然是一個計謀，就必定有破綻。如果現在就讓這件事結束，那麼她就徹底扳不回來了。
“太後。”沐藍瑤開口。
太後轉眸的瞬間，眼裏恰到好處地閃過一抹不耐與厭煩，卻在正視沐藍瑤時埋葬於眼底。
沐藍瑤怎麼會看不到？她心揪了揪，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太後，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臣女懇求，給臣女辯解的機會。”
太後看向青辭，“青辭認為呢？”
青辭瞥向沐藍瑤，毫不吝嗇地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沐藍瑤在這種情況下能夠立刻冷靜下來，還懂得這件事絕不能結束的道理，對於剛進宮的女人來說，很難得，也是很好的狀態。
青辭頓了頓，而後垂睫，應下，“都隨姐姐。”
這語氣大有文筆在裏頭，明明應下了偏一口她吃定沐青辭不會拒絕的意思，這不是分明地告訴別人，她沐藍瑤對她的妹妹沐青辭多不好多不好麼？
這個沐青辭！怪不得母親要自己不能信她，不能站她那一方，果真是有道理的。沐藍瑤越想越氣，卻也愈發鎮定下來，她轉頭，水眸裏盡然意味不明的似哭似愁，“多謝，妹妹。”
還得漂亮。
畢竟長姐在前，姐姐對妹妹嚴苛隻要不太過分都可以被理解，而妹妹對姐姐則就完全不一樣了，那是會讓人詬病一輩子的把柄。
就是沐藍瑤現在這一個眼神，完全可以抹殺青辭先前那一句“都隨姐姐”。
青辭眼瞳稍稍放大，不自覺捂上唇，“姐姐你怎麼……”而後似後知後覺般的放下唇，低頭低得匆忙。
沐藍瑤手慢慢攏起，緊握成拳。
沐青辭，沐青辭！這樣她方才的一個眼神被詮釋成為了扳回一城而不擇手段裝柔弱的目的，太狠，沐青辭，太狠！
太後看著麵前兩個容色出眾的鮮活少女彼此用最惡毒的心機回擊對方，哪怕傷到自己也在所不惜，戰火濃烈得仿佛撕咬的猛獸毫不喘息的爭鬥。
那麼恨，那麼疼。
太後盯著青辭，頭一次心頭有了一種淡淡的疑惑。
究竟是什麼過往，把一個青辭，變成這樣？
究竟，是什麼。
太後終是執起茶盞，開口，“哀家的時間有限。”
點得夠明了。
沐藍瑤強自壓下心頭那股氣，稍稍合眼調整情緒，而後抬頭，目光清亮，“太後……”
“淑妃到——”門外傳來太監的通報聲。
因為這本就是沐藍瑤的客房，加之不知太後在，所以太監一般都是直接通報。
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擰起了眉。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好像越來越亂了。
淑妃的到來，更是使這件事，陷入了更大的謎團。
唯有沐藍瑤，輕眯起眼，泛出微不可見的欣喜。
淑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