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嗎?你得罪了多少仇家,現在找你尋仇的人很多吧,殺了你算不算替天行道了呢?”
“我也曾想過,再見你會是什麼情形。”
“那這樣的場景,你該是早有預見吧,準備好血債血償了嗎?”
“你的臉、、、”
“很驚奇嗎?我不但沒有死,而且臉也好好的,失望了?”
那個男子站在風中,笑容裏滿是苦澀。
“我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其實,所以我沒準備好。”
話音還未落,電光火石之間,淺月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力量撞開。再回神的時候,已經血濺三尺,淺月想上前可是那人早已氣息全無,雪下得很快,屍體都開始變冷了。那一下,幹脆利落,他死的應該也沒什麼痛苦吧。
淺月很沉默的站在那個屍體旁邊,然後跌坐在地上。
鍾離默也沒有上去扶她,隻是涼涼的開口。
“你還在抱有什麼幻想嗎?期待著什麼甜言蜜語?如果我不在,死在那裏的不隻是他而已。”
淺月想哭,可是哭不出來,忽然間覺得自己的人生很悲哀,從沒有被愛過一樣。
她以為,他是愛她的,他以為他有什麼苦衷,她以為她能活著是因為他的手下留情,可是今天看來,她活著,完全是因為失誤,那這麼多年到底算什麼?為了她家的財產,還是為了有朝一日憑借著這些,在殺手界,乃至整個江湖都有一席立足之地。為什麼?可惜那個人再也不能回答她了。
“我隻是想問他、、、那塊玉,到底意味著什麼。”
人總是多情,所以總是那麼容易受傷,可是太過無情,又了無生趣。
“別總是太執著,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它可能承載著更多的痛苦。”
淺月慢慢地從雪地裏爬起來,拖起那個男人的屍體,走掉了。
鍾離默也沒有跟上去,跌倒了,要自己爬起來,那樣才會更堅強,那樣也才是真的過去了,這是終黎厝教給他的,他相信這是最好的療傷方法。
鍾離默看著遠去的淺月,眼神也暗了下去,可也透著精光,那個死掉的男人牽連出了一些秘密,有關幾年前的那幾樁滅門慘案。
雖然淺月看起來大概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但也隻是看起來而已,鍾離默給她修複臉的時候,看過她的皮膚,真實年齡有二十五,這可是離星城的必修課,他們能隻見一麵,就在言行舉止,皮膚衣著裏看出這個人的性格,年齡,家室,甚至更深層的東西。
她有二十五,意味著那個男人跟他差不多,淺月也是滅門案的受害者,而這幾年間江湖上的滅門慘案也就隻有那一次而已,這樣推斷下去的話,那個男子一定是當時的參與者,他隻是個殺手,他幕後的人一定就是那個策劃者。
慕遙是給了他這樣的線索讓他查下去,還是他早就知道了什麼。
鍾離默直接殺了那個男人而不是留活口逼問,是因為他知道問不出什麼來,要不然,這麼多年了,尋仇的人又這麼多,這個案子也備受關注,江湖上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樣也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執行者當時就死了。另一種是他們隱藏的太好而且被發現之後就立即自縊,或是被殺。
這條線索怎麼可能在鍾離默的手中斷掉呢,鍾離默邪魅的一笑,這件事看來急不得了,隻要有了這條線索他不怕找不到那幫人,更何況硬找也不一定找得到,看機緣吧。
鍾離默住的這家客棧,後院種了一小從竹子,也沒有人打理,長得也不直也不好看,再加上經過一番冷風的摧殘,看起來都有點打蔫了,可憐至極。
鍾離默心疼它們,可是一想到喜歡吃竹筒飯的終黎厝,嘴角就不自覺的掛滿笑意,也不心疼,砍了些竹子,弄成小段,放到他提前調製好的液體裏,放到外麵冰封起來。雖然帶起來有些沉,但是可以保存它的新鮮度,讓它像剛砍下來的一樣。
為了此事鍾離默像做賊一樣,店家到處找行凶者,硬說那是他們的鎮店之寶,就差懸賞了,真是很無語。
原本還想多住幾天等等淺月的,但是看這種情況,還是走為上策,留下一封信,多交了幾天的房錢,就走了。
他要去邊疆了,他要去幫終黎厝,也不知道那個家夥是怎樣了,那次的伏擊他躲過了嗎?應該是吧,不然童鹿國早就鬧翻天了吧。鍾離默想著想著就笑了,可是一想到又要穿女裝他就煩,怎麼這麼麻煩,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