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等你想明白的,所以那些事情也沒能讓鍾離默糾結太久。
“事實證明,我的胡作非為,還不是瞎鬧的,是吧。”
慶功宴上大家吃的正歡,終黎厝忽然一盆冷水潑過來,大家瞬間沉默了,不知道是為了證明什麼,他做的大家不看好的決定,卻總能得到好的結果。
大概是終黎厝從來就不被看好吧,在皇宮裏他基本上就是隱形的,誰都可以欺負過來,母妃在那裏是個特別的存在,也是個比較尷尬的存在。不知道現在童鹿國和楚國交戰,她受沒受到什麼影響。
“是不是胡鬧,其實你自己早就知道了。”
終黎厝聽到孤火的話就笑了,喝下酒杯中的酒,感受它劃過五髒六腑的熱度。
“我早就知道嗎?不,不不,我並不知道,我是在賭,就賭你,是不是不爭。”
終黎厝忽然間把手指向鍾離默,眼底是滿滿的醉意,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你醉了。”
鍾離默的笛聲,回響在看似熱鬧,實則空洞的酒席上。
遠處較外圍的士兵根本就沒有發現裏麵的情況,吃吃喝喝,打打鬧鬧,可是在笛聲裏,那些都像是另一個世界了。
“我,沒有醉。至少比你清醒,鍾離默,不爭。”
不爭天下,天下自給。
終黎厝其實還想問一個問題,隻是不是現在。
誰都沒有說話,好像連空氣都沉悶了許多。
孤火抬頭看了一眼星空,破軍星,七煞星,這兩星之間定有劫數,不知道是生劫,還是死劫啊。孤火歎了一口氣,喝下桌上的酒,一杯接一杯,他已經不想再失去什麼了,此時此刻,他隻想做一個,心冷似鐵的人。
鍾離默搖頭,起身離開了。終黎厝視線早就模糊了,可是那個背影,很多年之後回憶起來他都會落淚,那個人是孤單的吧,孤單了一輩子,是他輕負了如花美眷。
這一次終黎厝跟了上去,鍾離默知道他在跟著自己,所以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
終黎厝拉住了他。
“告訴我,你是不是盟錯。”
剛才還迷離的眼神現在卻醉意全無,清明的就像剛才隻是錯覺。
“我隻相信你這一次,告訴我實話,你到底,是不是盟錯。”
鍾離默苦笑,他想要承認,他愛的人就在眼前,他不敢觸碰,不敢靠近,他多想要說是,承認自己是盟錯,問他愛不愛自己,想要抱他,吻他,就算隻是像路陌還是自己的哥哥時那樣,他的要求並不高。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終黎厝還是他所熟悉的路陌,他不想要江山。
“不是。”
隻是唇語,不遠處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表情都不真實了,妖豔了許多。
“你是不爭嗎?”
“是。”
“盟錯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三個問題,兩個不是,一個是。這不是終黎厝想要的答案。
也就在一瞬間吧,終黎厝變回了之前的樣子,沒心沒肺,目光迷離,似是醉了,但恐怕沒有誰比他再清醒了。
他吻了他,終黎厝緊緊抓住鍾離默後背的衣服,死死地吻住他的唇,幾近撕咬的動作,粗暴,充斥著強大的占有欲。
鍾離默並沒有拒絕推開,他想要,他控製不住自己。
快要停止呼吸的時候,鍾離默一個手刀敲暈了終黎厝。就當是一個夢吧。
鍾離默抱著他,輕輕的說著。
“我不是盟錯,盟錯隻是曾經的我。我是不爭,在你走了之後,我如你所願的接任了這個職位。盟錯不是我殺的,是你。所以,我沒有騙你,但是也沒讓你知道真相,怎麼樣,是不是很狡猾。嘿嘿,別誇我哦,都是哥哥教得好。”
鍾離默說話的時候臉頰上的酒窩就淺淺的陷下去,嘴角就像是帶著淡淡的笑,把整個人都襯得溫暖起來。
鍾離默在地上坐下,脫下披風蓋在終黎厝身上,抱進懷裏,以後可能再沒有這種機會了吧,鍾離默說了很多,說他離開之後的事,說他對他的喜歡,說著說著就真的笑了,然後又哭了。
他沒喝酒,但卻像醉了一樣,不一會就泣不成聲了,說的話也聽不真切了。
他臉上還掛著淚珠,一遍一遍的吻著終黎厝的唇,淚水的鹹澀也變成了甜膩。
他不知道終黎厝早已握緊了拳頭。
在鍾離默吻他的時候,他輕啟了唇齒,他也想肆無忌憚的奉還回去,可是他也膽怯了。
他不知道鍾離默有什麼苦衷,他不願意承認,他也不敢破壞了現在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