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隻不過是他眾多妾中的一個,她死了,對他幾乎沒什麼影響。卿姨娘就不一樣,她的那雙眼睛就是最讓他寵愛的地方,每當心情煩躁,或者遇到什麼難事的時候,隻要對上她那雙熟悉的眼睛,就仿佛一切都煙消雲散。
一從她口中出她要離開侯府,平伯侯整個人就坐不住了,再從她口中知曉,花姨娘懷有身孕,這麼多年他把府上的中饋交到薛氏的手中,後院沒有庶子庶女,他一直都以為是他的問題。一直都隱晦的不提起,對薛氏的愧疚就越發大,很多事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加上朝堂上的事原本就多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更加分身乏術。原來這一切都是薛氏在背後搗的鬼,並不是他有隱疾,而是薛氏給她們喝了避子藥,居然沒有一個姨娘捅到他跟前。或者她們在心裏早就認定是他讓薛氏這麼做,才會喝了避子藥,而沒有到他跟前告狀,因為他吩咐的,就算去求情也無濟於事。
就連平日他最寵愛的卿姨娘也不能幸免,那一刻,他真的想要捏死薛氏。他年近不惑,膝下隻有吳國圍一個嫡子,平日對他疏於管教,父子倆不算親近,但他並沒有忘記這個兒子。該有的身份權勢都給了他,可這一切的背後居然隱藏著薛氏如此狠毒的用心。
他怎麼能輕易的放過薛氏,殘害他的子嗣,就光是這一點,平伯侯就足以給薛氏一紙休書。可惜他偏偏休不得,薛氏在三不去中就占了兩條,有所娶無所歸,當年顯赫的薛國公府隨著薛國公和世子的過世而落魄了,如今京城再也沒有薛國公府,他就算把薛氏休了,也不知道該送到什麼地方去?
此外薛氏還替他的父母服喪三年,他就更加沒有理由休了她。正當他猶豫不決該如何處置薛氏的時候,就聽吳國圍提著劍去卿姨娘的院子找她算賬,怎麼能讓平伯侯不動怒?幸虧還有理智在,沒有一掌打死吳國圍,傳出去,他的前程都毀了不,還要牽連府上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命。
吳國圍一人死不足惜,可惜他不能為了泄憤,作出後悔莫及之事。他分明叮囑管家,府上的事不許任何人傳出去,否則家法處置。這才多久的功夫,就傳的沸沸揚揚,都察院的那幫可惡的禦史們都知曉了,紛紛給聖上上奏折,彈劾他內帷不休。身為當朝閣老,必須要讓人捉不到把柄,不一定要成為世人眼中的完人。
迫不得已才鬆口讓管家把薛氏從後院佛堂接出來,同時還讓管家一內查出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絕對不能饒過他。有一就有二,要是這次不抓住他嚴懲,給府上的下人一個警告,接下來還會再重蹈覆轍。麵對卿姨娘的時候,平伯侯很愧疚,在外人眼裏,他是當朝閣老,什麼做不到。
可誰又知道他心裏的難處,卿姨娘眉梢微挑,親昵道:“侯爺,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惹您生氣了,告訴妾身,妾身去替您出氣!”望著乖巧懂事的卿姨娘,平伯侯瞬間湊到她跟前,寵溺的抱著她,“你呀,真會話,本侯很高興,有你在身邊。不過你想我是什麼身份,誰敢惹我生氣。我就是心疼我的寶貝什麼時候能傷口愈合伺候我。”
一雙手不自覺的刮著卿姨娘的鼻尖,惹得她羞紅了臉,撒嬌道:“侯爺,妾身傷口還疼呢,您就盡想著這些事,難道妾身在您的眼裏,就是暖床的工具。”著眼淚還不自覺的落下,望著她這副可憐的模樣,平伯侯忙不迭的輕聲哄著她,把心頭的煩心事先放一邊。
翌日清晨林冬嫻從廝的口中打探到消息,還沒來得及慢慢消化,就被廝領到薛氏跟前。薛氏穿著白色的衣裳,頭上沒有半點頭飾,手上更是沒有任何珠寶首飾,她快速的看了她一眼,趕忙俯身給她行禮。薛氏淡淡道:“坐下吧!你們都下去吧!”
屋裏的下人得令很快就離開,屋裏生下林冬嫻跟薛氏兩人,她不免有些緊張,一雙手蜷縮起來。薛氏昨晚就想把林冬嫻找來,如今府上的下人賣身契都在管家手中,中饋大權還在他手中,沒有交換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