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年的手握住又鬆開。要是別人還好說,偏偏眼前是數次救她於危難的洛墨,為了幾句話就翻臉,她還沒有那麼矯情。
洛墨不動聲色地將淺年的小動作看在眼裏,看到淺年放手的那一刻,洛墨的表情不自覺的柔和了許多,或許自己還是不同的吧?
突然,洛墨看到什麼臉色一變,不由分說抓起淺年就跑。
遠處打鬥的人不知是發現了他們兩人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像洪水般快速的湧向兩人所在的方向。
淺年邊跑邊回頭看,這一看終於明白洛墨剛才罵自己的話了。這麼多人湧上來,就是大羅神仙也要被踩成肉餅,這完全不是個人力量能抵擋的。
顧不上看後麵的情況,淺年跟著洛墨一路狂奔,最後從一斷崖處跳下鑽進下麵隱秘的岩洞中,才得以喘口氣。
兩人癱坐在地上什麼都顧不上,一個勁兒地大喘氣。淺年看著自己和洛墨的狼狽樣子,“撲哧撲哧”的笑了起來。
洛墨狠狠瞪了淺年一眼,起身走到洞口把兩人踩過的痕跡弄掉。洛墨戲謔地說:“讓你跳你就跳,這次怎麼這麼聽話?”
淺年白他一眼:“你都跳了,我還怕什麼?你的命可比我的值錢多了”
洛墨使力把衣服下擺撕開,撕成幾條,拿過去給淺年包紮傷口。淺年起初還想自己動手,被洛墨冷冷一句“你一隻手包得了胳膊上的傷口嗎?”給堵了回來。
其實淺年很想說“包得了,以前受傷都是自己包紮的,再不好包紮的地方也沒問題”,但看到洛墨的臉色,想了想還是忍了回去。
淺年安靜地坐著看洛墨熟練地為自己包紮。半響,淺年開口:“洛墨,有些人有些事可以衡量,但有些人有些事是你生命中的必須,容不得一點權衡和猶疑。渺鴻是。所以,無論情況是怎樣的,我都必須去救他。”
洛墨手上不停,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隻聽到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淺年淡淡微笑:“所以,很謝謝你救了渺鴻。還有,那件事幫了我那麼多次,我一直沒有好好謝過你。”
洛墨包紮的差不多了,抬頭看了一眼淺年:“嗯,還有呢?”
淺年被洛墨弄得不明所以,眼珠一轉想了想:“采薇我交到洛譽手上了,應該沒事。”
洛墨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包紮作品,不冷不淡:“還有呢?”
“沒有了”淺年下意識地舔了下嘴唇說道。
果然你心裏除了渺鴻誰也不記得。洛墨站起,退到洞壁的另一側坐下。昏暗的環境中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聽見清冷的聲音傳來:“你什麼時候能把自己當成女孩子?渺鴻這麼多年的副宮主是白當的?沒有你他也死不了。”更何況,最該照顧他的人也不是你。
“可是這麼多年成了習慣,我早已經不知道一個普通人家十五歲的女孩子應該是什麼樣子。”即使不看洛墨也猜得到說出這句話時淺年嘴角笑容的苦澀。
洛墨心底湧動一股淡淡的憐惜,語氣放柔了很多:“十五歲的女孩子應該被寵地無法無天,就像采薇一樣。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有父兄替自己頂著,相信這個世界是純潔美好的,會在心中偷偷暗戀某個風流倜儻的青年才俊。”
淺年緩緩搖頭:“那就不會是我了。我從不奢望老天會給我這麼幸福的人生,我隻希望我現在抓在手裏的不會再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