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渺鴻有些焦急地站在窗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門口的方向,生怕一不留神看不見淺年回來,盡管許久門口都沒有人出現了。
一直負責照料渺鴻的九微第五次勸說渺鴻:“公子,很晚了,歇息吧。主子可能有事耽擱了回不來,要是讓她知道您這樣,我這一頓打是免不了的。”離開神秀宮自然不能再叫她雪使了,於是九微等人也都改口叫淺年主子。
渺鴻不為所動,淡淡地說:“你下去吧,淺年回來我自然會休息,不必拿這種話激我。”
九微知道渺鴻生氣了,也不再說話,隻是站在一旁陪著。
其實渺鴻心裏遠比臉上表現出來的要焦急,他知道淺年從來不曾食言過,她答應今天會回來那就一定會回來。如今這麼晚了還不回來怕是出事了,可是在這種地方他誰都信不過,自己這副身體又幫不上忙,怎麼可能睡得下!
忽然,門口似乎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渺鴻和九微急忙跑到門口。
隻見淺年踉踉蹌蹌地走到門口,一看就醉得不輕。身後還跟著一個好像是酒樓的夥計。那夥計一看到門口有人,像是見了失散多年的親爹娘一樣親,趕緊跑過來對渺鴻他們說:“你們是這位女俠的家人吧?這位女俠在店裏喝了一晚上了,打烊了都不走,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我們老板讓我跟著這位女俠送她回家。”
渺鴻在看到醉醺醺的淺年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可是想到淺年一個女孩子獨自在深夜裏買醉這麼不珍惜自己又氣得不行。
渺鴻扶著路都走不成的淺年回房,九微掏出幾兩銀子打賞了那個夥計,轉身去廚房熬些醒酒湯。
剛進房間,渺鴻想要把淺年架到床上去,誰知淺年像八爪魚一樣黏在渺鴻身上死活不下來,就是不肯走,嘴裏還大聲嚷嚷:“渺鴻,你不要走,不要走??????”
渺鴻輕輕地拍著淺年的後背,安撫淺年:“淺年,我在這裏,不會走的。你先下來好不好?”
淺年還是死死地抓住不放,好像完全沒聽見渺鴻的話。渺鴻沒有辦法,隻好稍稍移動了一下,讓兩人坐下來。
渺鴻這麼多年是第一次見到淺年醉酒的樣子,以前在神秀宮的時候,淺年總是說她要時刻保持清醒,對於酒這種幹擾心神的東西從來不碰。
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長長的睫毛落在臉上的淺淺的剪影,精致小巧的鼻子,柔軟的嘴唇,略顯稚嫩的臉龐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異乎尋常的聖潔安寧,渺鴻心裏的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算了,難得她會任性的做一件事情。
渺鴻正出神地看著淺年,淺年卻忽然睜開眼,眼眸亮晶晶的,溢滿了悲傷:“渺鴻,你為什麼不高興?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