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殺機初現(1)(1 / 1)

愣神時,背後傳來一陣聲音:“你也喜歡染蔻丹麼?”

我回頭看時,沈默涵直勾勾的盯著我的手,“沈家的二少爺很喜歡出其不意嗎?”

“出其不意?哼。”他嗤之以鼻。“你的敵人個個都在暗處,難道你也要怪她們出其不意嗎?”他話語鏗鏘,口氣堅定,逼得我無話可說。

沉默了一陣,他繼續開口:“你也喜歡染蔻丹嗎?”

“嗯”我點了點頭。

“有些東西用的不好,隻會適得其反,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似乎話中有話,我也懶怠去深究。

“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要防,又何謂坦誠相待呢?”府中的鬥爭隻不過是紅顏廝殺,因為她們困於深府,原本的她們也本是單純、善良,是這裏改變了她們的本性,變得自私、狡詐、貪婪,充滿著無休無止的鬥爭。

“你相信有人真心對你好嗎?在這腐朽、陰霾的宅院裏,所有人都是唯利是圖,兔死狗烹永遠是她們慣用的伎倆。”他的眼睛裏燃燒著一把火,像要毀滅這座宅院的熊熊烈火,令人望而生畏。他突然扼緊我的喉嚨,直逼得我喘不過氣來,生生的疼,“你幹什麼?”我怒道。

“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變成她們那樣,與其等到老天爺懲罰你,不如我現在就替天行道。”他的臉漲的青筋暴現,他在用力一寸,我就活生生的死在他手裏。

突然,他鬆開了手,我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的喘氣,劇烈的咳嗽,脖子紅了一圈,“沈默涵,別忘了,你也是這府裏的,再怎麼說,這也是你的家。”

“家”他輕蔑了一聲,“從我娘死後,我再也沒把這當過家。我娘是府裏最善良的女人,最得老爺喜愛,大太太很不甘心,她派人送來一盆夜來香,我娘患有心漏病,不知道心漏病人聞久了夜來香會致命,到她死的時候都不知道真相,這樣大太太除掉了她,我十二歲那年,偶然偷聽到了這個秘密,從那時起,我的內心就充滿的仇恨,恨不得將這個宅院毀滅,恨不得殺死大太太替我娘報仇。”他雙手握緊拳頭,揭開了那隱秘的舊傷疤,我竟不知有些東西真的能殺人於無形,大太太夠狠,可她不知道因果之道,天理循環,報應不息!

“那你為何要說與我聽?”

“因為我要你幫我報仇,我知道你也想報仇。”

有了沈默涵的幫助,再加上三姨娘的力量,我足夠與大太太和何心瑜抗衡,“好。”我張開手掌,“咱們三擊掌為盟。”

“好”他也張開手掌。

隻聽見重重響聲。

“一”

從今我就要踏入未知的征程了,我下定了決心要報仇。

“二”

過去的路走完了,現在的路擺在眼前。

“三”

昨天的人和事,早已隨風而逝,今時不同往昔,蘇清泠,你要變得狠,你要爬得高甚至更高,所有人隻會敬仰,不會再害你。

是日晚上,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我隨手披了件月白色煙蘿紗衣,坐於黃花梨花桌前,輕研徽墨,重舔筆,這徽墨是父親送給我的,我極其喜愛,總是珍惜著用。

我拿出信箋,從今天開始,我想寫下每一天我所想的,傾訴我的憂慮,我展開信箋,寫道:在府裏的鬥爭,是一場沒有硝煙的鬥爭,而我要做的就是活下來,可是大太太步步緊逼,逼得我沒有退路,我毫無還手之力,有了沈默涵和三姨娘的幫助,我相信有足夠的能力扳倒大太太,清泠,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鬥爭依然在繼續,不要心慈手軟,要斬草除根、毫不留情。

我擱上筆,將信箋晾幹,收進信封,閉眼睡了。

次日,雨水擦淨天空,就像鋪了層羽絨被,被麵上繡著綠萼梅花,冰清雪白,隻可惜我身在這汙濁之中,也想作那支梅,傲然於風霜雪海之中,望著天空久了,我的眼裏閃爍著晶瑩。不知花園的景色怎樣,經過雨水的洗刷,那些花兒隻怕開得更嬌嫩欲滴了吧。我信步走向花園,那些花兒殘零凋落,留下滿地的殷紅,看在眼裏也全是失意,我大失所望,“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香如故”透過花叢,涼亭裏的石桌上放置著一把九霄環佩式玉琴,那不是大少爺那天所彈奏的那把嗎?

我上前細細觀看,琴身髹朱紅色漆,白玉製琴軫、雁足,刻工精美,琴身通體以小蛇腹斷紋為主,偶間小牛毛斷紋。琴底之斷紋隱起如虯,均起劍鋒,突顯比琴麵渾古。他真乃愛琴之人,我細細撫摸琴身,忍不住彈奏一曲:采苦采苦,於山之南。忡忡憂心,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堅,我冰雪潔。擬結百歲盟,忽成一朝別。朝雲暮雨心雲來,千裏相思共明月!

忽聞背後一陣掌聲,回頭看時,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