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起秀晴說得那番話,愈發覺得是圈套,局中局,為的就是因我上鉤,連三姨娘也被迫和她們一起演戲,大太太並沒說什麼,隻是淡淡道:“行了,我想清泠也是無心之失,並無害人之意,下去好生歇著吧!”
哼,大太太老謀深算,我一個不小心就落入她設的圈套裏,蘇清泠,你給我好生記著,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總有一天一定會我為刀俎人為魚肉,任我宰割!
大太太毫無表情的臉看起來讓人木然,她的笑,她的淚藏在心裏,口口聲聲說事不關我,隻怕比羞辱我更難受!
我衝出佛堂,但我不知道回到哪去?是家嗎?我早已沒有了,幽幽天地間,竟沒有我的藏身之處!隨處亂逛,不一會便迷了路,眼前這座樓閣似乎從未見過,破敗不堪,滿眼盡是蕭條之色,無人打掃的庭院早已雜草橫生,殘垣斷壁上爬滿了厚厚的爬山虎,將整個房屋裹住了,似深山中無人問津的一座小屋。
我信步走去,屋內透著股淒清,或許曾今這兒也風光、繁華過,原來一切悲歡離合都抵不過歲月,當它悄然來時所有人和物終將回歸到它們本來的麵目。有到沒有,沒有又到有。
廢墟之下有一抹彩色映入我的眼簾,我扒開廢物,詫異到,是一幅畫!畫中的女子美的令人窒息,“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
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青黛娥眉,明眸流眄,玉指素臂,細腰雪膚,肢體透香,蓮步小襪,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隻可惜這畫燒了下半卷,燒畫之人必定妒忌其眉毛,足可見其真人更是傾國傾城。普天之下如此美人,況且又在府中的,也隻有素未謀麵的二太太了。
我歎了一聲氣,自古紅顏多薄命,就是因為她們天生得一副美貌麼?男人們從來沒有錯,錯的從來都是女人嗎?世上男子從來都以得到美女為榮,所以越美的女人就越會成為男人們爭奪、廝殺的對象,亡國之錯便背負在了女人身上,自古妲己、西施、楊玉環比比皆是!
我回到寒露閣已近黃昏,瑞香擔心的問我:“二少奶奶,你可回來了,可嚇壞奴婢了。”
我勉強衝她笑了笑,“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她欲要說些什麼,可想想又沒說,“有話你但說無妨。”
“二少奶奶,今天的事奴婢都聽說了,奴婢是擔心...擔心您萬一想不開...”
“你放心吧,今日之痛我一定會銘記於心,沒有今日的痛,明日報仇後又怎會高興呢?”我一字一句咬著說道,瞪大了雙眼。
忽然雪月進來稟告:“二少奶奶,大太太身邊的百合姑娘來了。”
“說我身子不適,有事你聽了就是,再來回我。”
“是”
我洗了把臉,感覺才好點,雪月進來回話,道:“大太太說,明日攜眾人一起遊園,邀二少奶奶您一同去呢。”
“行了,就說我身子不適,不去了。”這種場合,我也懶怠逢場作戲。
瑞香喝住雪月道:“不,就說二少奶奶明日定當赴約。”
雪月一時為難,“這......”
“行了,快去回話吧。”雪月略微思忖,就走了。
“你叫我去作甚,讓我笑給她們看麼,我笑不起來。”
“二少奶奶,您細細想想,秀晴是大少奶奶身邊的丫鬟,害您的表麵上是她,其實一個小丫鬟為和會狗膽包天,陷害您,在她身後撐腰的您想會是誰?”
“何心瑜!”
“沒錯,就是她。”
“她為何要害我?我與她素無過節。”
“大少奶奶恐大太太過於信任您,她就先下手為強啊。”
人心,真就如此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