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夫捋了捋胡子,何心瑜央求道:“大夫,我求你,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我求求你了!”
大夫搖了搖頭,“大少奶奶,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一切非人力可扭轉乾坤的!”
素汐問道:“大夫,我隻知人定勝天,無論如何這個孩子一定要保住!”
大夫一言不發,沉默了半晌,“恕老夫無能為力!”
他拱手作揖,作勢要走。
素汐攔到:“大夫,這件事情辦好了,老婦人大賞,辦不了,哼!你也知道我們的手段!”
素汐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但卻句句在叩問著朱大夫,他渾身一個冷顫,藥箱掉在了地上。
“大少奶奶,這......這真的沒法子啊!”他無奈道。
“我不管能保得了多久,我也不管你怎麼去治,我隻要這個孩子在我腹中多呆一刻都好,哪怕隻有一刻!”她的眼中迸出淚花,她是多麼想要一個屬於她和他的孩子,可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偏要奪走這個孩子?
雪月遞上了普洱茶,垂著頭,不敢看我的臉,暗自下去了。我端起茶盞,吹散了熱氣,徐徐喝了一口,又放下。
“瑞香,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依奴婢的意思,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這芍藥,雖說是姿色出眾,城府極深,但咱們還是不知其底細,萬一將來難以控製,豈不是給自己添了麻煩?”
“你言之有理,現在急不得,一急狐狸尾巴就漏出來了。可是我不急,同樣也有人會急!”
瑞香笑道:“二少奶奶如今愈發沉穩了。”
“如果我再似從前那般,還要死多少回啊!”我‘嘭’的一聲蓋上茶蓋,四周又恢複了往昔的鴉雀無聲。
“聽說何心瑜病著了。”我冷不丁的一問。
“是呀,半晌沒了動靜。大太太也病著了,說是前幾日染了風寒,抱恙在側。一幹大事由三姨娘打理!”
我轉了轉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也好,也省得我挨個對付了!倒也清淨了。”
門外有人憤憤走進來,身影矯健,一看就知道是沈默涵,他一把端了茶壺往嘴裏灌,我看著笑。
“今日是怎麼了?”
他一把撂下茶壺,“大哥當真是欺人太甚,平日裏去窯子也就罷了,最近懶怠不理帳,原來他到處賒賬,用著我們沈家米店的名義,當真是不可一世!如今大娘病重,有些事還是眼不見心不煩!”
“我還以為你有多安慰,沒想到和我一樣,何心瑜同樣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夫妻倆當真是隻手遮天不成?”
“再怎麼遮也總有他們遮不到的地方,上次造假賬一事我也聽說了,我私下裏查過了,當真是土財主了。如今見著大太太撒手不管,便愈發膽大了!”
“這件事情咱們還是莫要打草驚蛇,人贓俱在,到時候看他倆還有何話說?”我冷笑道,平日裏哪有脫得一幹二淨的,當真是魚不成,哪個不沾腥?
朱大夫娓娓敘來,“這熏艾一法可暫保胎兒一時,能止血,保胎,這孩子能保到一個月後已是不錯的了。”
素汐取了幾兩銀子,“大夫,喏,這是賞錢,日後還有更大的恩賜呢!”
朱大夫接了過來,擦了擦汗漬,“謝大少奶奶。”
她寫下方子,叮囑了素汐熏艾之法,臨走時他提醒道:“大少奶奶,您身子弱,切勿食用天麻,否則將引發血崩!”
素汐眼神一凜,道:“大夫,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