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淩辰也不戳穿她,細心地替她擦幹淨了臉、手,才站直了身子,許安然見狀趕忙阻止,“別亂動”幾個字還卡在喉嚨裏,那副架在畫架上的“巨作”便在撞擊之下頑皮地倒了下來,正好貼在了律淩辰的背上,許安然趕忙捂臉,心裏不斷地哀嚎。
“所以,你毀了他一件私人訂製的白襯衣?”顧問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問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臉哀怨的許安然。
昨天晚上“災難”發生之後,許安然便第一時間逃離了案發現場。為了防止律淩辰找她算賬,她一大早就給顧問打了電話,然後趁著律淩辰晨跑的時候偷偷溜了出來。
聽完了許安然的抱怨,顧問反倒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但還是裝作安慰她的樣子道:“沒事,他又不會怪你。”
“可我心裏過意不去啊!”許安然捂臉哀歎,“你說他那麼高大一個人幹嘛往小房間裏跑?還有,整座別墅那麼大,偏偏就我選的那個房間小……”
顧問便不說話,蔚藍色的眸子裏融進了淡淡的笑意。
等許安然抱怨完了,顧問才開口:“尹赫的事情,你對聶徹隱瞞了多少?”
沉默片刻之後,許安然說:“我什麼也沒有說。畢竟有些事情,我也感到很奇怪。”
“比如?”
“據我所知,尹赫當時是沒有孩子的,而他現在卻有一個女兒。我看過他女兒的資料,今年也快成年了,那麼說,當年宋家把我送給他的時候他女兒應該也有兩三歲了,但我卻從來沒有見過。”許安然有條不紊地分析著,“那麼隻有一個可能,尹思初不是他親生的。”
“還有很奇怪的一個地方就是,尹赫當年好賭,我逃跑之後宋家停止了對他的資金供給,他欠了很大的債務,甚至導致福建的老宅都被政府收走了。而他生前卻依舊是宋家的股東,並且還定居到了上海。”
顧問想了一會兒後,說:“我查過了,所有指向尹思初是尹赫養女的證據都被銷毀了。所以除了知情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關於當年的你的事情也被封鎖得滴水不漏,我想,這應該是宋氏為了躲避輿論而設置的障眼法。”
許安然想到了宋辰亦昨天對她說的話,忽然問:“現在宋氏財閥的股市很動蕩嗎?”
“是,宋汝卿身體抱恙,雖然沒有對外宣稱,但他也已經退居二線。宋氏基本上全由他的兒子宋辰亦打理。宋氏和沈氏以商業聯姻強強聯合,不過似乎危機還沒有度過,再加上競爭對手過於多,沈氏在國際上的金融也受到了影響。”
聽到宋汝卿身體抱恙後的許安然心裏泛起了一絲酸澀,但被她強壓了下去。思考了片刻後,她提出了猜測:“你認為有沒有可能,當年尹赫拿著我這件事情威脅宋汝卿?畢竟……畢竟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承認我的存在。”
到達了尹赫生前的住宅之後,顧問將車子停到了指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