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然看著厭惡極了,一把甩開了魯蔓。幸好她還被沈東馳和聶徹架著,否則一定會被甩飛出去。
她丟下了一句,似威脅:“魯蔓!我的確會回來報仇,所以你千萬不要再被我碰到!”
咖啡廳私人包間。
四邊形的桌子,四人剛剛好。包間本不算小,卻因為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而顯得擁擠了些。包間本也挺溫馨,卻因為氣氛的僵硬,連咖啡冒出的熱氣都似乎是僵冷的。
四個人中,隻有律淩辰一人在慢條斯理地在攪拌著咖啡,將牛奶和糖加入了適量之後,他很是自然地將許安然麵前的那杯換了過來。
看似很微小的動作,卻好似在平靜的湖麵上扔了一顆石子,打破了湖麵的寧靜,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許安然沒有說話,從精神療養院出來後的她臉色便一直很差,而聶徹和沈東馳也一直用著審視的眼光看著她,看得她怪難受的。還好律淩辰的確在門口等著她,見她出來之後也知道聶徹會有許多的話要問,便提議他做東,一起來了這家高級咖啡廳。
說實話,雖然這兒不是警局,但許安然覺得她現在的感覺和在警局受審差不多,四周沒有攝像頭,卻有著六隻明晃晃的眼,除去律淩辰的,還有四隻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這滋味糟糕透了!
輕抿了一口咖啡後,聶徹終於開口:“開始吧。”在這兒“審”她,亦是他心中所想的,在這一點上,他和律淩辰算是不謀而合了。
如果說律淩辰方才的動作是拋入水麵的石子,那麼聶徹的這三個字變成了第一圈漣漪。緊接著第二圈、第三圈,層層蕩起。
聶徹開口後,沈東馳便也按捺不住了,盯著許安然,卻問了一個看似無關痛癢的問題:“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指著律淩辰,依舊帶有敵意。
許安然卻被他問得怔住了。事實上,她已經做好了接受“嚴刑拷問”的準備,卻不想沈東馳竟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他……他是……”許安然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來。總不能說,他是她名義上的“小爸爸”,實際上的暗戀對象吧?這一說出來,估計剛剛喝進去的咖啡全得噴出來。
偷偷睨了律淩辰一眼,卻發覺律淩辰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似乎也在等著看她會如何回答。事實上她和律淩辰的關係在這次回國之後才發生了如此轉變,以前,他對她似乎都隻局限於嚴苛的上司對待下屬。
察言觀色,自然是偵探的必備技能。雖然許安然是個半吊子,但她也明白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現在看來,律淩辰的心情似乎不錯,她便也大了膽子,輕咳了兩聲後正經地說道:“他是我的‘小爸爸’。”說完,她又偷偷瞟了律淩辰一眼。他聽到她這個回答之後,眼裏似乎融進了些許無奈。一時間她竟有些疑惑了,他這是滿意呢還是不滿意呢?
而聶徹和沈東馳似乎對這個答案感到錯愕外加新奇。錯愕的是他們對律淩辰也是有所了解的,才32歲的男人竟然當了這麼大一女孩兒的“爸爸”?新奇的是在“爸爸”兩個字前麵多出的那一個“小”字。
幹咳了一聲後,沈東馳又問:“什麼叫‘小爸爸’?”
其實他還想問,為什麼你叫他小爸爸?他真的是你的爸爸嗎?可轉念一想,他要是真把這問題問出去,恐怕就得貽笑大方了。
“這……”許安然又被問到了,舔了舔嘴唇之後,輕斂了下眸子:“小爸爸就是小爸爸啊!”
看到一向伶牙俐齒的許安然此時此刻竟然詞窮到如此地步,沈東馳的臉抽了幾下,張口便問:“那你的小媽媽是誰?”
不問還好,一問許安然的臉色便變了。連同律淩辰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嚴肅,他盯著許安然的臉,有些擔憂。
“她……”許安然的聲音有些幹澀,“死了。”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律淩辰也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杯,輕喚了一聲:“然然?”
“啊?我沒事。”許安然無力地笑了笑,端起麵前的咖啡輕抿了一口以掩飾自己的情緒。入口的咖啡微甜,濃度剛剛好,是她常喝的味道。
喝了一口咖啡後,她轉臉看向有些尷尬的沈東馳,故意揶揄:“誒,好歹你也是個當法醫的吧?能不能問點有價值的問題呀?要我是你問出這麼沒水平的問題,分分鍾切腹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