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擱著吧。”最終,律淩辰做出了看似妥協的決定,卻又提出了另一事:“蘇州槍襲綁架案,到現在警方似乎也沒有查出結果來。”
“是,對方作案時把周圍所有的攝像頭都黑掉了。”江檸略有不甘,便又繞回了第一個案子,“King,你對Aro要偏袒到什麼時候?”
最後那句話,讓律淩辰的黑眸更深了幾分,更添了些許陰鷙。而江檸卻不覺害怕,低著眸不與他對視,卻說:“你教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理智取代感性。”
作為組織裏的首席執事,江檸和作為特別行政助理的顧問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可以向律淩辰直言建議而不會被懲罰。若是律淩辰不在,那麼江檸便是組織裏的第一把交椅。
這個女子,也有著令人驚歎的能力,也才26的年紀,在處理事情時卻與他如出一轍。他不能否認的便是,江檸比起許安然,隻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是指能力上。
“如果是建議的話,我會考慮一下。”律淩辰眯了眼,語氣中是明顯的不悅。他往前探了下身子,壓低了聲音:“但,Nin,你算得上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不希望你私下裏做出忤逆我意思的事情。”
話出口,江檸便微驚了一下,但仍舊力持鎮定,“是。”
白天,許安然又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相比前幾天,她夜裏入眠與白天醒來的時間都越來越遲,這引起了Kervin極大的重視。
這一日,許安然直到正午十二點才睜開了眼。摘落了眼罩,陽光便刺入了眼,她下意識伸手去擋,卻忽然一道金光閃過,很快,快到她沒分清那是在她眼前閃過還是,在她腦海。
“叮叮叮!”
不知哪兒傳來的搖鈴的聲音,許安然倒也沒有被驚嚇到,隻是略微頭疼地扶著額頭,“Kervin,你每天晚上呆在我房間裏,這樣像話嗎?”
自那日跳窗事件之後,每次她醒來,都會聽到Kervin在臥室外的搖鈴聲。然後,她就要下床去給他鬆綁。不用細想,她也知道這是律淩辰的意思。其實她知道他每夜都有回來,她腳上的傷口就是他處理的。許是怕她疼,本就不深的傷口,他卻給她裹上了一層紗布。
迷迷糊糊去換了身衣服,許安然才頂著一頭淩亂的碎發打開了臥室的門,踮著腳去把被近乎五花大綁的Kervin解開,然後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像看稀奇看古怪一樣看著他,拖著腮,若有所思。
“哎我的天!”Kervin終於獲得了自由,從沙發上坐起,活動了下僵硬的筋骨後便開始抱怨:“兩個都是,有異性沒人性。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你說?”
“不是。”許安然揉了揉頭發,看著Kervin的碧眼下一層煙熏似的黑眼圈,忍著笑:“他是我心中的神。”
Kervin做幹嘔狀。
許安然一臉嫌棄地看了他半晌,站起來,“你說,你每天這樣呆在我房間裏合適嗎?你是個男人啊!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這像話嗎?”
一聽她這話,Kervin立馬眼裏放光,立馬坐直了身子,笑:“要不,你跟他商量一下?我保證在另一個房間裏也能時刻注意你的情況,也能和你聊天,不需要五花大綁這麼麻煩。”天知道,律淩辰綁人的技巧可謂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無數種繩結法他統統拿手,所以一旦被他綁上,他幾乎沒有自行解開的能力。
按照往常,許安然肯定要和Kervin貧上幾句,卻不料這次,她竟然意外沉默了。
“Kervin。”許安然忽然喚他,“他……會不會嫌我髒?”
話一出,Kervin的碧瞳忽的一凝,原本掛在唇梢的笑意淡去,眉心也漸漸地覷起。
果然,這段時間不讓律淩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是正確的。因為,她自己心中始終沒有跨過這道坎。
或許,她從來都沒有奢求過要成為他的女人。但是,感情是騙不了人的。她愛他,卻因為俞婧的關係認為這份愛不該存在,那是她心中的第一道坎。現在,她雖然弄清有所誤會,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愛他,卻也清楚地知道,她和他之間,有著怎樣不可跨越的橫溝。
即便她努力地去遺忘去逃避,每到九月,記憶重現,她卻不得不想起,不得不麵對,她,已然是殘花敗柳的事實。
“他……會不會嫌我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