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求你,你走好不好?1(1 / 2)

聽到這裏,律淩辰覺得比砍了他幾刀還要難受,問及醫生是否能將她轉到上海時,醫生拒絕了,說她現在發作的周期還很是不穩定,有時時間短有時時間長,蘇州到上海市區有幾個小時的路程,萬一過程中發生了意外會很危險。

律淩辰隻得作罷,將位置告知了江心,讓她準備一些東西帶過來,並順帶調配人手過來幫忙。他知道醫生無能為力的原因,許安然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幾十種繩結法她都會解開,一般人根本捆不住她。

沉吟了片刻後,他心裏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

入夜的時候,許安然都不曾清醒,心率比正常情況要微弱些許,血壓也不太正常。

律淩辰獨自一人守在床邊,開著微弱的燈,看著她,心如刀絞。

她的雙手上都纏了一層紗布,聽醫生說,這是她不久前毒癮發作砸碎了窗戶所致,自那以後她的房間裏再也沒有放過任何可能會被她利用來上海自己的東西了,能搬出去的都搬了出去,一些無法移動的,便做了處理,用軟海綿包了起來。

所以,房間很是空曠,也很是寂靜,至少現在,隻能聽及他們二人的呼吸聲以及心跳聲。

手腕和腳踝處都有紫青色的勒痕,還有幾處泛著血。

律淩辰雖說看著心疼,卻也不敢對她做出什麼舉動來。因醫生說她的心理狀況也很是糟糕,萬萬不可刺激到她。

所以,他隻能蹲在床邊凝著她不太安穩的睡顏,順著她臉頰的輪廓虛撫,不曾真正觸碰到她。

可是,他又很想觸碰她,感受她是真的存在的。她消失了這麼多天的時間,他度日如年,如今她就在自己眼前,他卻又有些不敢相信了。

原來,他也會害怕。

床上的人忽而有了動靜,眉心緊緊覷起,嘴裏不知在喃喃什麼,聲音極其微弱。

律淩辰一驚,趕忙壓低了身子,俯身在她唇邊去聽。

“淩……東……東馳”

律淩辰隻覺心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剛剛,叫的是……東馳?沈東馳?

然然,你怎麼可以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東馳,我……我想他……

“我想他……

“東馳……我想他,我……想他……”

一行眼淚從她的眼角溢下,她不曾睜開眼,但是她,卻醒了。

律淩辰的身子一僵,心髒的位置似乎有什麼東西席卷而過,莫大的痛楚鋪天蓋地地襲來。

她啞著聲音,喚著沈東馳的名字,說的卻是:東馳,我想他。

不需要問,他也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我的……孩子……孩子……

“淩……淩辰,對不起……對不起……

“孩子……對不起……”

她一直在呢喃,眼淚也越流越凶,律淩辰靠她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她眼淚的熱度,心痛難言,便微微低了頭輕吻她的臉頰,低低地在她耳邊說:“然然,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這樣一個動作,卻讓許安然驀地睜開了眼,萬分驚恐地看著律淩辰。

律淩辰抬手擦她的淚,心疼地望著她,“對不起。”

許安然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眼底還凝著淚花,一臉愕然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

她慌亂推開了他,卻奈何雙手被捆住,掙紮了半天卻被男人抓住,她吃痛地“唔”了一聲。

律淩辰下意識地坐直了,知道自己剛剛是弄疼了她的傷口,又是自責又是心疼,“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肚子餓不餓?”然後捧著她的小手輕輕吹著,如捧著著世間的珍寶。

許安然愣了半天之後,強忍的淚意倏然衝出了眼眶,如洪水衝潰了大壩,顫著聲音,“淩、淩辰?”她不敢相信,真的是他?

“然然,是我。”律淩辰撫摸著她的臉,“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

“淩辰!”

許安然撲進了他的懷裏,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在他懷裏,她所有的防禦全然崩塌,大哭著,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律淩辰緊緊擁著她,任由她哭濕了自己的衣衫。

外麵天氣已經很涼,屋內開了暖氣,所以兩人都隻穿了單衣。律淩辰很清楚地感覺到了胸膛一陣濕熱。

“淩辰,孩子沒了!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沒了!”

許安然死命地哭喊著,生怕他聽不到似的。

律淩辰眼底一痛,啞著嗓子道:“我知道。”

“是我……”許安然痛苦極了,“是我殺了他!淩辰,是我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他恨死我了!他恨死我了!他恨我殺了他!淩辰,我們的孩子恨我!他恨我拋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