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蘇梨被男人握住的手重新攥緊。
指甲掐住手心的痛,卻抵不上心裏的痛!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麼多年來,她豈不是,眼睜睜看著媽媽被人一步步害成這樣?!
不知什麼時候,寒鷹已經帶威爾遜離開。
蘇梨仍站在病床前,身體僵硬卻顫抖。
她的眼眶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
從男人手裏掙脫,一步一步,來到床頭。
抬手撫上黎珍一絲不苟的鬢角,一字一字,低低哽咽道,“媽,是女兒沒用,讓您受苦了。”
霍廷深盯著女人。
淩厲的眉眼間堆滿了深沉。
他從來沒有親情,所以,無法體會蘇梨對於黎珍的感情。
但是,他看不得她這麼難過。
隻是,要想請君入甕,必須先逼其走投無路。
男人籠著一身陰翳,從煙夾中抽出一根煙,不過,並沒有點燃,僅在指間捏著。
兩人就這麼默默在病房中呆了許久。
直到某一刻,蘇梨猛地從床上起來。
走到男人麵前。
盡管她的眼睛還紅著,卻散發出一抹不容忽視的決絕。
“霍先生,我想跟您做筆交易。”
開門見山。
沒有絲毫遮遮掩掩。
聞言,霍廷深微微眯了眸子,捏弄香煙的動作停頓了兩秒鍾。
“條件?”
隻有低低的兩個字。
他喜歡她的直接。
既然,她已經領悟到,自然,他也沒必要與她賣關子。
今晚,威爾遜的到來,的確是一場蓄謀。
“隻要能治好我媽媽,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蘇梨仰頭盯著男人,一字一句地說。
沒有任何猶豫,或者不滿。
哪怕,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然走進了他為她親手布下的局。
而他的一顆棋子,就是媽媽。
從重生那一晚,她就對他一直抱有懷疑。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對一個人好。
她想,今晚是揭曉答案的時候了。
霍廷深,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然而,一直麵無表情的男人卻忽然笑了笑,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碰上她的臉。
“真是聰明的小東西。”
待看到女人微微蹙起的眉頭後,霍廷深驀地彎下了腰。
五厘米的距離。
如狼一般的瞳仁將她攝住。
掀起薄唇,輕笑著道,“不要這麼緊張,我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價。”
蘇梨沒說話,知道不可能這麼簡單。
靜靜等著。
果然,沒過幾秒鍾,男人的眸色忽然幽深起來,唇角弧度斐然,他逼近至她耳邊。
“我隻要,你。”
四個字,隨著男人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廓。
低低的聲線,化作一根羽毛,輕輕地撩撥著她耳上的神經。
不受控製的,蘇梨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在此刻,他是溫柔而磨人的,但是,那股不容人逃避的壓迫力也將她牢牢籠罩。
她的心,一瞬間亂了。
但是,沒過多久便恢複清明。
這男人,是個妖孽,她不能被蠱惑。
後退一步,拉開二人的距離。
“哦?霍先生,您要我,做什麼呢?”
蘇梨冷靜地看著對方。
終於,像是談判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