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深按捺住心內想要將她擁入懷裏的衝動。
偏過了頭。
喉嚨動了動，他笑了笑，卻是接上了她之前說的話。
“你當時是很喜歡來煩我。”
一個“煩我”瞬間讓女人怒了。
回過頭瞪了他一眼。
“誰煩誰還不一定呢，我是記不清了，所以隨你怎麼瞎扯掰唄。”
見她羞惱神色，霍廷深嘴角的笑意愈深。
“嗯，不知道是誰總偷偷從家裏拿包子給我送來。”
“……”
“還獻寶似的把我拉到這個角落裏跟我偷偷吃獨食。”
“……”
黎蘇幾乎沒印象了，但是他說的這麼一板一眼，她也沒法反駁。
“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霍廷深從喉骨裏溢出幾聲低低的笑。
接著，黎蘇就感覺到一隻大手摸上了她的腰。
身體微頓。
而下一秒，男人那微灼的呼吸就噴薄在了她的頸側。
“你的包子，和竹筍，都好吃……”
隻是，都比不上你……
霍廷深眼裏卷起墨色。
他年少時期的第一次繳械是她，從此之後，直至今年春末又遇到她，在此之間十二年，他再也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思。
黎蘇被男人推倒在棉被上。
他捧起她的手，從指尖開始親吻。
隻是，當他來到她纖細的脖頸時，女人突然開了口，是清冷淡漠的聲音，“可我並沒有原諒你。”
雖然，此刻那心中泛著酸澀的甜蜜的鼓.脹感將她幾乎要撐破。
但是，她感動，並不代表著可以埋葬一切傷害。
也不代表，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就可以當做不存在。
男人的身體微微頓了頓。
隨後，便慢慢從她身上起來，坐到了一旁。
他從煙夾裏抽了根煙點燃，然後，就在黑夜的月色下，一根一根地猛抽著。
霍廷深不是貪煙的人。
跟黎蘇在一起後，抽煙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
可是，此刻，那被煙霧環繞的男人卻有種幾十年老煙槍的架勢。
半晌，繚繞著尼古丁的低啞煙嗓便溢出了聲音。
“小東西，我明白一個強-奸犯不管初衷是什麼，都無法掩飾他的罪行，如果你恨我，你可以去告我，訴訟時效是二十年，現在還在時效內。而且……”
吐出一口煙圈。
又接著道，“強-女幹-幼女的罪行不會隨著時間的延長就會減弱，並且，我會給你提供證據。”
說完，便將目光轉向了女人。
黎蘇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平淡的、冷靜的神色，沒有半分虛偽。
她確定，如果她真的選擇告他，那麼，他會按他說的做。
兩人無言對視了良久。
久到霍廷深指間的煙已經自己燃盡，煙燼自他手上飄落到水泥地上，形成了一小堆輕盈的灰絮。
忽然在某一刻。
女人驀地開了口。
“寒鷹他們會進來嗎？”
男人怔住了。
隻是，沒過幾秒，便攥緊了雙手。
他盯著女人在黑夜裏也依舊漂亮的臉，喉嚨發緊，沉啞著嗓子，道，“不會。”
話落，霍廷深便被一條又細又軟的手臂拉低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