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畢。
黎蘇掛在男人的脖子上,微喘著問,“心情不好?”
他平時不怎麼吸煙,除非有心事。
霍廷深低頭睨著她,圈在她腰上的手指動了動,隻是,卻沒回答,僅拉著她上了車。
一路上,二人都沒說話。
黎蘇以為,他可能在介意她結束得這麼晚。
於是,咬了咬唇小聲道,“霍廷深,我不是故意這麼晚的,是……”
“我知道。”
霍廷深驀地開口。
話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黎蘇怔了怔。
隨即,想起程陽是他的人,心中便明了了。
瞬間有些忿忿,這程陽的大嘴巴子!
霍廷深用餘光掃了一眼她的神情,道,“程陽沒跟我說。”
“啊?”
心思被戳穿,黎蘇滯了滯,隨後臉頰紅了紅。
“那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見她遲鈍的表情,霍廷深嘴角勾了勾,隻是,下一秒眸中便滑過一道幽色。
“他不會放過今天這個日子。”
他?
項翎嗎?
隻是……
“今天什麼日子?”
黎蘇微頓。
看著霍廷深的側臉,在昏暗的車廂內,那刀削般的線條顯得愈發深邃冷硬,隻是,男人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車子大約行駛了一個小時,才漸漸緩了車速。
黎蘇望向窗外不斷後退的樹,在蜿蜒的山路兩邊堅韌地迎立在風雪中。
此時,她再遲鈍也知道霍廷深今天並不是要帶她出去玩。
隻是,究竟何事這麼重要,令他到了晚上也要冒雪進山?
又行了十分鍾左右,霍廷深終於停下了車。
隻是……
黎蘇下車,看著那塊巨大石碑上的刻字有些怔愣。
錫山陵……
這時,霍廷深低眸問,“怕不怕?”
大晚上來墓園。
黎蘇抬頭,看向男人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他的神色仍舊淡淡的,仿佛來的不是墓園,而是什麼尋常之地。
“不怕。”
兩個字,從女人口中道出。
很冷靜,不是偽裝。
她本就是個重生的死人,自然不會怕死人。
隻是,她的回答卻叫男人眼角微微舒展。
不過,卻也沒說什麼,從後備箱拿出一束黃菊,然後,握住女人的手,一同朝裏麵走去。
一座座墓塚陳列在路的兩旁,一張張黑白照片無聲訴說著逝者生前的故事,或風光或潦倒,隻是,在入土的那一刻便注定要盡數化為腐朽。
路是鵝卵石鋪就,白雪鋪了半指厚。
走在上麵,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給這分外沉寂的墓園添加了些許人氣。
最終,霍廷深在一座豪華墓碑前停了停。
黎蘇眼尖地看到,上麵題著——
愛妻江薇之墓,夫霍霖痛立。
江薇,原來,霍廷深的母親叫江薇,江家的女兒。
隻是,她本以為霍廷深會就此停下,然而,男人隻頓了一秒鍾,便又領著她往前走去。
在一塊白色的墓碑前停下了腳步。
墓碑孤零零,在白茫茫的雪地中顯得蒼白而淒涼。
黎蘇有些懵然。
墓主人叫霍嫣。
難道,是霍廷深的親戚?
隻不過,這照片,看上去有些稚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