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鷹無語的掃了他一眼,心想就連我這在此道浸淫多年的老手,在五十米開外,也就隻有五成的把握能都命中。
他一個從未接觸過的人,為何這般有自信?
獵鷹想不明白,但他對這個陌生的男人,竟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我暫時還過得很好,謝謝你,不過不用了。”
他低聲說著,指尖輕輕撚動著鐵簽,將它放在虎口上。
“手肘垂直成九十度,手腕垂直成九十度,雙眼視線和簽尾平行,三個點連成一條線,用力抖腕……”
獵鷹每說一句話,都會做出相應的動作。
聲音越來越低沉,呼吸也越來越平緩,那銳利的眼睛盯著不遠處的瓶口,真如在蒼穹之上,時刻準備捕獵的雄鷹一般。
“這人有點兒意思。”
方才肖宇隻是隨口戲謔,沒想到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真的傾囊相授。
他明知肖宇是他的對手,還是肯這樣做,不是說明獵鷹不在意勝負,反而他很看重,所以不想勝之不武。
他有他的驕傲,對於這樣的對手,肖宇最大的尊重,便是全力以赴。
“看來小爺得要稍微認真一點了。”
肖宇一勾唇角,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於是獵鷹的動作,在他的視線中越來越緩慢,所有的細節都像被鏡頭放大、遲滯。
他說到最後,渾身的氣勢陡然一變,聲音也爆炸開來。
“而後一擊即中!”
肖宇瞳孔一縮,那細長的鐵簽脫手飛出,真如同勁弓挽射的箭矢,筆直的疾飛而去。
“叮。”
那清脆的響聲,是鐵簽撞擊在瓶口的聲音,獵鷹沒有投中,鋒利的鐵簽裹挾著力量,擦下了一塊碎渣。
“哎呀,沒中!”
“就差一點,小鷹你怎麼搞的,這都射不中?”
“對呀,你不是號稱百發百中的麼,哎!”
雖然隻是相差毫厘,可沒中就是沒中,滿眼期待的混混們頓時喝起了倒彩,話語一個比一個難聽。
看得出來,獵鷹的人緣,似乎並不怎麼好。
他麵無表情的上前撿起鐵簽,又將破碎的酒瓶換上新的,這才走回來。
將鐵簽遞給肖宇:“不好意思啊,演砸了,不過我想你應該看明白了。”
兩人四目相對,連肖宇都有些看不透他深邃目光下的情緒。
肖宇笑著拍了拍獵鷹的肩膀:“隻差一點了,你已經很出色了,我知道是講解讓你有些分神,不然,這一簽肯定會中的。小爺我突然很有壓力呀,嘿嘿。”
他嘿嘿的笑著,笑容帶些不羈,卻讓獵鷹心中莫名一暖。
“沒想到最懂我的,竟是個素未平生的陌生人麼?”
獵鷹心中一動,就像是凝固的死水裏,泛起了一絲漣漪。
感受著肩頭那隻大手勉勵的力量,他艱難的一扯嘴角。
從來不會笑的他,隻能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世上沒什麼絕對肯定的事,不過我剛才的確沒盡全力,要想贏我,就拿出實力。”
說完,獵鷹轉身就退到了一邊,雙手抱胸,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肖宇能感受到獵鷹心緒的變化,輕輕聳了聳肩。
“也許吧,不過小爺想要做到的是事,絕對是會成功的,不管是這變異投壺,還是撬開你這顆核桃般的心。”
一念及此,肖宇唇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掃向獵鷹的眼神裏,有一絲玩味。
那細微的神情,被始終關注他的郭胖子捕捉。
他咂摸著嘴,歎息著:“嘖嘖嘖,那個叫獵鷹的小兄弟,恐怕要慘咯,被宇哥盯上,這小子,嘖嘖嘖,估計也就隻有兩種下場了。”
“哪兩種下場?”
本來隻是自言自語的郭胖子,被耳後突然想起的寒聲,嚇得一激靈。
“哎呦喂,我說霜姐啊,你走路怎麼也沒有一點兒聲音啊?人嚇人,嚇死人啊,你看看我這雞皮疙瘩都進來了!”
郭胖子誇張的捂著胸口,擼起袖子,指著那密密麻麻小疙瘩。
話音未落,銀霜的美眸一眯,胖子趕忙咬斷了自己的話。
戲謔的神情瞬間被嚴肅取代:“我說我說,霜姐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會做噩夢的。”
銀霜對肖宇的了解,不比郭胖子少,她也看出了肖宇對那個瘦削的混混似乎有點兒不一樣,但具體的說不清楚。
恰巧聽到郭胖子在自言自語,也就懶得再想了。
“咳咳,他不是叫獵鷹麼,被宇哥盯上,就隻有一好一壞兩個結果,壞的嘛,估計到最後他就會變成一盤紅燒鷹翅。”
聽著郭胖子將一個大活人比喻成一盤菜,饒是慣見殺戮的銀霜,都有些惡寒的皺起了眉頭。
“那好的呢?”
比喻她雖然不喜歡,但話她是聽懂了。
“好的一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