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肖宇瞪大眼睛的誇張表情,宋傾姿的眉頭微微一皺。
“你怎麼知道的?”
“而且你為什麼要用‘也’這個字?”
第一句還略帶茫然,可第二句裏就已經帶上了一絲冰寒。
“呃。”直勾勾的盯著那雙美眸,他故作茫然的裝著傻,“對呀,我為什麼要說也這個字呢?”
“肖宇!”
聽著宋傾姿寒聲的低喝,肖宇虎軀一震,神情陡然一肅。
認命般的語速飛快的開口:“既然說也這個字,說明我之前肯定也聽到過這個消息啊,對吧?”
話語脫口而出,肖宇旋即閉上了雙眼。
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慢慢睜開,而宋傾姿也從思索裏回過神來,唇角緊緊的抿起。
如果他們說的是同一件事的話,那麼能夠得知隱世豪門聚會的,隻有可能是內部的人。
而據她所知,肖宇身邊隻有那一個符合條件的人。
想起她後來暗中調查的結果,想起越可兒那促狹不屑的笑容,放在桌下的粉拳緩緩攥緊。
“你是怎麼知道的?”
同樣的一句話,落在肖宇耳中,卻有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感受。
那淡淡的憤怒,就像是一根套在他脖頸上的絞索,而且還正在緩緩收緊。
“老天爺啊,你這是擺明了玩兒我是吧?剛祈求了讓小爺多活一陣,你踏馬就要落井下石是不是?”
肖宇仰天暗罵一聲,想了想,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迎上宋傾姿的目光。
“今天我不是去找我那合作夥伴去談生意上的事兒了麼,一切都談的挺順利的,賓主盡歡,我剛想走的時候,你說她隨口邀請我參加個晚宴,我好意思拒絕麼?”
他一本正經的說著,避重就輕的躲過了所有的細節。
可宋傾姿美眸中玩味的意味,卻是越來越濃:“真的隻是隨口一說麼,關於晚宴的事,一點兒都沒給你透露?”
肖宇心念電閃,想著之前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漏洞,幹脆把心一橫重重點頭。
“嗯呐!”
“那為什麼當我一說晚宴的事,你就知道是三天後?別跟我說是什麼巧合,以我對你的了解,你肯定是早已經猜到了我會這麼說,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既然你不想對我說實話,那麼你隱瞞的東西,我也沒興趣多問,就這樣吧。”
宋傾姿端坐在那裏,就像是高坐在法庭上,宣讀最終判決書的鐵麵法官,讓肖宇除了嘴裏發苦,根本無法抗辯。
“宋小妞,我其實……”
話音落下,她便決絕的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一旁的安然,語氣柔軟。
“安然,你做得飯很好吃,但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乖。”
她起身輕輕揉了揉安然的秀發,即便肖宇在暗中拚命的使眼色,可安然還是沒有伸手挽留。
兩人神情各異的目送宋傾姿踏上二樓,肖宇這才長歎一聲,看向安然。
“安然,你怎麼不攔住宋小妞啊,隻要能把她留下,你哥我撒了嬌賣個萌,哪能有搞不定的事兒?”
聽著他略帶著一絲埋怨的話,安然也轉過頭來。
她眼睛裏沒有一絲同情,反而有些幽怨,連聲音都是語重心長的。
“哥,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得不對,你明明知道傾姿姐也要去參加那什麼晚宴,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別的女人的邀請呢?就算她是你的合作夥伴,但她更是傾姿姐的對頭,不是麼?”
聞言,肖宇的瞳孔稍稍放大了一圈,很詫異會從安然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我……”
而更令他驚訝的是,一向能言善辯的他,張了張嘴,竟無法回答。
“哥,我知道你是個從不毀諾的人,但這一次,我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我感覺那個晚宴,對於傾姿姐來說,似乎有著什麼特殊的含義。”
聽著她的話,肖宇緩緩抬起頭來。
在他眼裏,那個神情平靜自信的女孩兒,除了臉上還依稀有些稚氣,內心已然足夠成熟。
“哥,你好好想想吧,我上去看看傾姿姐。”
說著,安然衝著他淺笑一下,也轉身朝樓上走去。
偌大的別墅,柔軟昏暖的光暈裏,又隻剩了肖宇一個人。
“哎!”
他孤獨又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拿起筷子,看著那賣相可人的菜式,肖宇頓覺食之無味,又把筷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肖宇背負著雙手,高聲漫吟著慷慨悲壯的詩,那一瞬間,他感覺他比明知九死一生的荊軻,還要慘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