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背負著眾人希望和崇敬的目光離開,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一開始的腳步還挺沉穩,越往前走,就變得越快,後來幹脆小跑了起來。
“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各位兄弟,小爺我也已經自身難保,不得不先落跑了,等下次有機會,再跟你們一塊衝鋒陷陣吧。不過這一次,你們也的確不適合參與進來,這紫竹苑裏的水實在太深,還是讓小爺我自己來趟吧。”
肖宇默默的向前走,臉上浮現出一抹堅定的神采,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恍然間,心中也突然有種豪情湧現出來。
“哎,看來小爺我生來就是當英雄的命啊,終日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老子就是光明和正義的化身啊!”
他剛嘚瑟的揚起下巴,轉瞬又撇了撇嘴,呸了幾聲。
“不行不行,這個叉裝的,實在是讓小爺都有點兒反胃了。”
借著低頭呸的勢頭,肖宇一屁股坐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目光淡淡的掃視著對麵的紫竹苑。
他身著的便衣,雖然行動的時候會順利一些,可這看守嚴密的門口,就不是那麼好進了。
看著那檢查嚴格的路卡,肖宇隻是看了一遍,就絕了想要蒙混過關的念頭。
他站起身來,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土,將香煙夾在手中,再到越可兒的車裏,將她準備的備用西裝換上。
西裝革履的肖宇人高馬大,器宇軒昂,看起來真有幾分成功人士的樣子。
為了掩人耳目,他還在車裏找了副墨鏡戴上,就那麼昂首挺胸的大踏步前行。
繞著紫竹苑的外牆走著,肖宇暗中將路過的崗哨巡邏的路線和時間都記了下來。
在腦海中憑空繪製出了一張立體的地形圖,那些崗哨,就是上麵一個個流動的點。
無論是多麼嚴密的守衛係統,在那些各自獨立的點運動中,總會撕扯出破綻。
而隻要他們稍稍放鬆半分警惕,肖宇就能如同水流般,輕而易舉的滲透進去。
那縱橫歐洲無敵手,消失五年後,依舊讓人聞風喪膽的“夢魘”之名,又怎麼可能是浪得虛名?
“哎,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幹這種翻牆入院的勾當了,真是可惜了這套高檔西裝了。”
肖宇一邊抽著煙,一邊嘟嘟囔囔的往前走,翻了翻那西裝的領口,看著那細膩精致的麵料,他輕歎一聲。
“別說買這麼一件衣服了,就是幹洗一次,那也得頂我不少煙的價格呢……”
他現在打交道的,不是帝都的名流,就是財團的公子小姐,可還沒有完全找回記憶的肖宇,還保持著在東海市的那個小市民思想。
縱使他在帝都攪得風起雲湧,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肖宇也總會莫名的感覺到孤獨。
那種孤獨,不是無人相伴,而是發源於靈魂深處,無法消磨,也無法減弱。
有時候,肖宇覺得帝都很熟悉,可有時候,他又覺得這裏無比的陌生。
就像是隻有他一個人的空城,整座城市,仿佛都在排擠著他。
就連他的記憶躁動掙紮,想要衝破桎梏的時候,冥冥中,都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拚命的壓製著他。
那種感覺,很不好。
“也許,這就是別人常說的自我保護機製吧。也許是我曾經在帝都的經曆太痛苦,所以我的潛意識不想讓我記起,可是這樣,我隻會更痛苦啊……”
肖宇微眯著雙眼,聲音晦暗低沉。
他低下頭,無人能看到他此時眼中複雜的神采。
同時將嘴邊的煙抽完了最後一口,煙頭扔在腳下,狠狠的碾滅。
再抬起頭的時候,嘴角重新掛上了他招牌式的淡笑,目光灼灼的盯著那莊園的某處。
“終於讓我逮到機會了,交錯的巡邏,竟然還能留下視覺的盲點。看來這看守,也是森嚴得很有限嘛。”
肖宇心情不好的時候,臉上都蒙著一層寒意。
那不苟言笑的樣子,別有一番威嚴和霸道的魅力。
他低沉的話音還未落,身影便已在原地消失。
而那高近三米的圍牆最頂端的葉片,在風中輕輕的顫了一下,便再看不見肖宇的身影。
他騰身而上,在牆上甚至連鞋印都沒有留下。
那過程的快得,就好像一陣風拂過般,無聲又無息。
一街之隔的廣場上,葉雪泠也緩緩的放下了望遠鏡。
肖宇的動作在她腦海中反複回放了十幾遍,她依舊想不通那行雲流水的動作,究竟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完成的。
“他真的好強,甚至已經是超出了我想象的強。”
肖宇隻是展現了冰山一角,就讓葉雪泠無比震撼。
而她身邊,同樣拿著望遠鏡看到副隊長,在肖宇消失了良久之後,還是沒有把望遠鏡放下,整個人,似乎都陷入到了的無盡的呆滯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僵硬的轉過頭來,呆呆的看著葉雪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