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定格的一刻裏,兩人都完全不像一個精明的商人。
反倒像是兩個隻憑著一腔熱血,就敢拎著一把片兒刀,想要並肩把江湖殺個通透的少年。
那般輕狂的自信,或許有些愚蠢,甚至是可笑,可那熱血的語氣,卻能輕易的渲染開來。
在這病房裏,始終旁邊的,也就隻有韓嘯虎一人。
此時的他,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臉上帶著懵懂迷茫的神情,一雙鐵拳卻早已攥緊。
看那樣子,要是給他把開山刀,那虎癡肯定第一個就去衝鋒陷陣了。
說到底,三人心中熱血難涼。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在肖宇的激勵和主導下,心思各異的三人,又將肩膀並在了一起。
“瑪德,你這混蛋小子,到底有沒有拿老子當兄弟啊?你倆在這兒神神秘秘的嘀咕啥呢,是不是要幹什麼大事兒啊,怎麼,不準備帶老子?”
韓嘯虎笑罵著伸出手來,重重的拍在肖宇的手上。
“啊!”
吃痛的肖宇驚呼一聲,轉頭笑罵道。
“你這夯貨是不是又欠揍了啊,看你這沒好氣的樣兒,都給老子打紅了!”
“打紅了就打紅了唄,紅紅火火,好兆頭。”
“老燕,連你也幫著他說話是不是?別以為你是個病號,小爺我就不敢收拾你!”
“那你來呀?”
“嘿!小爺我這暴脾氣……”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就笑鬧起來。
爽朗的笑聲在病房裏回蕩,又向外傳去,姍姍來遲的韓萱萱,站在門口,看著屋裏三個大男人像孩子般追逐的場景,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困惑之餘,她還抬起小手,輕輕的揉了揉眼睛。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了?使他們瘋了,還是我活在夢裏啊?”
韓小妹嘟著嘴,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那呆萌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笑聲止息後,三人又促膝長談了許久,肖宇終於在日上中天的時候,離開了醫院。
燕歸鴻站在窗邊,目送著那輛吉普車遠去,身影看起來稍顯孤獨。
他的人雖然被肖宇按在了醫院裏,心和祝福,卻始終伴隨著他們。
“兄弟,看來我們還真是差不多,都是在千萬條路中,選擇了最艱難的那一條。不過我不後悔,因為在路上遇見了你,就是我一生的幸運。現在,就希望我們能走得更遠更穩,能走到最後,而不是走向末路窮途。”
燕歸鴻看著吉普車一路飛馳,卷起地上散落的黃葉,雙手迎著風背在身後,同時在心中合十。
就在那飛馳的車輛,終於消失在他視線中的時候,病房門口,也又出現了一個人影……
寬大的吉普車,在城市平整的公路上疾馳,沒有絲毫的顛簸。
明明很是笨重的車輛,此時在擁擠的車河中,卻如同一尾靈活的魚,迅疾的穿梭著。
“我去,老子以前還真沒發現,你丫開車也這麼溜啊,這車技可以的啊,剛才老子以為你是吹牛比的,還想等著看你把牛皮吹破了,怎麼收場呢,沒想到你丫還真行啊!”
韓嘯虎坐在副駕駛上,身子已整個擰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盯著肖宇手上的動作。
從小就跟車打交道的他,自然看得出肖宇的水準,眼中的光也越來越亮。
最後他搖頭輕歎了一句。
“哎,你這混蛋,到底會多少東西,又精通多少事情啊?我怎麼感覺你丫好像一個哆啦A夢,完全就是萬能的啊?”
聞言,肖宇頭也不回的一甩尾,在那幅度較大的擺動之下,韓嘯虎砰的一聲就撞在了車門上。
“你丫才是隻機器貓呢,老子的本事又不是從口袋裏掏出來的,誇人都不知道怎麼誇,去一邊兒去!”
他嫌棄的說著,手指卻在方向盤上放鬆的敲著,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還是出賣了他的愉悅。
“所以啊,夯貨,你以後得多誇誇人,多練練,嘴甜點兒沒壞處。”
“為啥啊?”
韓嘯虎揉了揉肩膀,正把安全帶解下來重新係上,茫然的問道。
“什麼為啥啊,那小姐姐們,哪個不喜歡嘴甜的男人啊,不經意的甜言蜜語,配上你這欺騙性十足的憨厚長相,那殺傷力,絕對杠杠的。夯貨,你就聽我的,保準你很快就能擺脫處男的尷尬身份。”
一聽到那敏感的字眼,方才還若有所思的韓嘯虎,瞬間憤怒起來。
他粗重的喘了幾下,偷偷瞥了身後的小妹一眼,才咬著牙低呼出聲。
“肖宇!你丫這個混蛋,是不是根本就不會好好聊天兒啊?不出三句,就能把天兒給聊死,你丫還真是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