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中邪?這年還沒出十五,壞事接連,村子怎麼這麼不太平!
太太叫我去?項字德心中迷惑,自己能幫上忙?隻會壓住別人罷了。
“喂,想什麼呢,起來吧大懶蟲。”呂筱叫醒呆怔思事的項字德,說道:“太太叫你去自有道理咯,去了就知道了。”
項字德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雙手胡亂的劃拉著衣物,隻見擺弄,卻不見穿起。
“咯咯咯。”呂筱笑起,心中猜到項字德的心思,說道:“我在這不好穿衣服,是嗎,害羞?”又一陣偷笑聲:“我不是早被你看過了嗎!”
項字德紅臉低頭,默認事實。
屋外傳來呂筱話音:“快點哦,太太等著呢。”
“你也去?”項字德穿著衣服說道。
呂筱嗯嗯兩聲:“我領著你去,怕你走丟。”
路上。
“中邪的地方有什麼好去的。”
“想去看個熱鬧唄。”
“是擔心太太年紀大,不放心吧?”
“…”
“呂筱。”
“嗯?”
中邪之人家住村中後方,叫樸中衛,是一家五口的頂梁柱,人還算是本分,不抽不喝,就是沒事耍兩把小牌,怡情之樂。
昨日晚間不見他回家,自家媳婦原以為又去打牌賭錢,便奔著平時的打牌場所尋去,一打聽,誰知樸中衛早早就從此處離開了。媳婦一路臭罵,死家夥不知道又去哪耍了,害的我大晚上頂著冷風找你。媳婦接連找了幾個牌所,卻也不見自家男人身影,扛不住冬日冷風的媳婦怨言連連,回到家中,心想任他死哪去,回來叫他好看。
左等右等困意上頭,媳婦便守在孩子身旁睡了去,正當睡熟時,一陣丁零當啷的摔盆聲吵醒了媳婦,媳婦忙起身,知道是男人回來叫門呢。開燈看了眼鍾表,咒罵一句‘死東西,半夜兩點了才知道回來’。
媳婦怒氣衝衝,摔門而開,張口剛要大罵,卻嗷叫了一聲。這一聲吵醒了東房的老兩口,樸中衛的父母。
老兩口聽得叫聲也是急著出來,剛走出房門,見地上之物也是嚇得夠嗆,連退兩步。
地上隻見躺著那血淋淋的羔羊,前蹄後蹄皆斷裂,羊眼睛少了一隻,好似被一口啃掉,腸子被掏出在外,與血水混在一起零撒一地。在門燈照射下,那羔羊內髒絲絲冒著熱氣,場景殘忍叫人做嘔。
羔羊旁,樸中衛爬跪在地上,渾身是土滿臉是泥,手中按著公雞,咕咕苦叫的公雞快被壓斷了氣,撲騰得毛羽脫離。
此時樸中衛嘴裏咬著狗盆,自家黃狗咬在盆的另一端,一人一狗互搶著。
樸中衛父親察覺不對,兒子不喝酒,覺非在耍酒瘋,恐怕是中了邪道。
父親雖被這場景驚嚇到,心中也是個害怕,但也不能看著兒子如此下去不去管,不管有用沒用,戰兢吼了一聲:“王八羔子,你幹什麼呢。”
樸中衛聽得大吼,扭過頭來,一副賊溜溜的神色,啄著嘴,嘴角處淋落血滴。
“你抽什麼瘋,啊,大半夜嚇人古道的。”父親的吼聲越來越軟,雖知道這幾句怨罵不會管用,但還是希望眼前看的和自己想的不是一個樣,這都是假的,兒子沒有中邪鬧著玩呢。隻因場景太滲人。
樸中衛嘴角上勾勾起,眼珠左右亂晃,半張著嘴笑了起來。突然,抓著手中公雞,低頭一口咬在脖子上,公雞咕咕叫聲拉長,已是臨死決音。
樸中衛咬拽著雞脖處的毛,幾口的混咬,那雞脖子已是光溜溜。樸中衛那下巴一用力,咕嘎嘎的骨碎聲傳來。‘嘔~’媳婦忍受不了,吐了起來‘嘔’。
‘嗯’的用力一聲,那公雞頭與身分離,噴湧的血直竄過頭頂。
“快,快拿黑狗血,他中邪了。”
“這時候哪找黑狗血去。”
“大蒜,拿大蒜!大蒜辟邪。……去啊,別都愣著了。”
……
“不行啊,大蒜不頂用啊老頭子。”
“嘔~,請,嘔~,請,請聾老太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