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九響頭(1 / 2)

正月二十二。

正午陽足時,婁家院中一道咆泣,驚飛了瓦頂飛禽,悲鳴之音傳幾裏,婁盛亡。

原婁盛心病不得根治,神智不清,不識他人,聞不得話語,不吃不喝日漸消瘦,最終拖垮了身體,一口氣未喘上來,一命嗚呼。

此時許老太婆泣聲傳來:“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啊,我的兒啊,樣我替你死吧~兒啊…”

許老太婆嚎啕不止,情緒一時難以控製,幾度翻出白眼昏厥,街鄰隻好強製拖她出屋,離開婁盛身邊。

那木板上的婁盛眯著眼,嘴角上調陰笑麵孔,眼底黑淤,口中惡臭,二十幾的壯年如今皮包骨。

“婁二柱,你得給你兒子弄個假肢啊,身體不全沒法投胎啊。”

“哎,婁二柱,還得多做個木疙瘩。”

正月二十三。

早七點,村西一戶人家,院中聚滿村鄰,此時正議論紛紛。原這戶人家有位古稀老人,今日六時兩刻歸天。

“哎,聽說了嗎,這老爺子老死的。”

“老死的,哎呦,我還真沒看見過老死的人。”

“對,是老死的,早上好好的還說要喝粥,兒子煮粥回來發現斷氣了。”

“那老爺子是坐著死的,背西麵東,這是上天了。”

這日下午十五時剛過,村東又傳來悲樂音,原一婦女從階梯滾落,摔斷了脖頸,意外死亡。

死者四十剛過,兒子還未成家,丟夫棄子撒手入黃泉。死狀極其難看,脖子已變形,頭擺不正,歪著身子,口中有血跡,鼻中還在流淤。

“正月份還沒過去,你瞧瞧,村裏死多少人了。”

“是啊,哎,看來今年啊,不能有什麼好天了。”

正月二十四。

晨時五點,婁二柱挨家敲門,神智呆木,麵色枯黃,見有人開門,便張口說道:“我家老婆子死了,你們過去幫幫我。”

“什麼?”

“我家老婆子死了,你們過去幫幫我。”

“好,二舅,你別急,我穿衣服就過去。”

此時婁家停屍兩具,一婁盛,本該今日出靈,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隻待鄰裏前來幫忙。誰知許老太婆因不舍兒子出靈離開自己,情緒一度失常,悲傷過度,驚叫了一聲便斷了氣。

當時院中無人,婁二柱親自上前搶救,直到許老太婆身體已僵硬起來。

“這可怎麼是好,兒子還沒出靈,娘又死了,這靈還出不出?”

“誰知道啊,誰經曆過這等事來。”

“誰去問問聾老太太,啊?”

“我去吧,老太太至少不會罵我。”

此人匆匆前去,又急急回來,隻帶會一句話:“老太太說了,兒子靈該出出,出靈的時候要把許婆子用黃紙壓上。”

此日至晚間十九時,項字德慌亂的跑去村大隊,因有人吵嚷著易大爺死在辦公室。

項字德嘭的踹開屋門,見屋中以圍了一圈人,易大娘蹲坐屋地哭泣,拉著一隻沒了血色的手,此手便是易大爺的左手,此時易大爺坐在椅子上,頭磕在桌麵,雙目半睜,單手垂下,已是沒了生氣。

“怎麼回事!啊?都他媽給我說話!”項字德含淚怒吼。

從未見項字德怒起的村人,此時皆驚慌不敢做答,隻感一股氣息從頭壓到腳,直逼迫靈魂。

“孫兒,冷靜點。”不知何時,聾老太太趕至現場,伸手拍撫項字德後背。

聾老太太指揮著挪屍回家,又勸言去寬慰易大娘,隻項字德呆呆站原地,想不通這易大爺會猝死在此。

村中流言起,蜚語亂。

“哎,你發現沒有,村裏一死就死一對,一男一女。”

“你還真別說,真是這麼回事,李青和婁琪,老爺子和張家媳婦,今日又是這許老婆子和易大哥。”

“那不對啊,婁盛自己死的。”

“他,不男不女唄。”

正月二十五。

淩晨一點,家家戶戶開起門燈,院中雞叫咕咕,狗竄亂咬。

“怎麼了?啊?”

“哎,你家也這樣嗎?”

“是啊,這是怎麼了,要地震嗎?”

時至早七時,雞不再叫,而閉目蹲坐於籠中。狗也不竄,門外趴窩一排排。

至午後,家禽和家狗開始死亡,雞蹲著死,狗爬著亡,晚間一過,半村的雞狗盡數死去。

“這…瘟疫嗎?”

“瞎說,別胡咧咧。”

“我看有點瘟疫的意思。”

“不,我看這村是犯邪了。”

正月二十六。

晨時,項字德屋外窗台前見得青犢刀,卻不見一決小道,隻有一張字條,上寫著‘走’。

天剛黑落,眾人皆感耳鳴,奇怪的響聲不停的傳入耳中,這怪音很近,好似就在耳邊。

一小時後,眾人耳中呼呼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