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字德或許過於專心對答,未聽見女閻王的招呼,依然仰頭呆愣站著。
沉穩、洪亮音又傳來,乃酆都大帝!
“可願聞其壽?”
“不願。”
“何故。”
“不想。”
“汝自知?”
“項字德。”
“非也。”
“怎講?”
“天地蒼茫,汝吾相形,萬萬象相。”
項字德未能聽懂酆都大帝話意,轉頭看去女閻王,欲尋求解答,女閻王並未給答複,隻招手示意,嘴中輕傳音:“快跪下…”
“啊?哦。”項字德才發覺此時隻自己站立著,於主宰前平等姿態對話,卻有失規矩。
還未有跪,忽然一股巨風襲來,迎身前吹刮,項字德被風吹得倒退一步,眼睜不開,忙忙雙臂護頭,腳下躬步抵抗。風過,項字德放下手臂,不知發生何事,緩睜開雙眼,當見身前之物時,一怔!
那堂上大帝下身不有動,依舊端正而坐,雙手拄膝,而上身前探而出,彎背而下,頭顱直直貼近項字德,那股大風,便是大帝彎身所致,氣流吹來,猶如山倒,隻彎身而已,便已如此動靜。
酆都大帝與項字德極為貼近,近在咫尺,好似在察看項字德。項字德呆怔未動,大氣不敢喘,瞬間額頭豆汗橫流,因眼前頭顱過於巨大,自身於它麵前,不如一隻眼大,那強大的壓迫感直襲。又是大帝的威儀所震懾,此等距離,清晰看得五官,大帝莊重、威嚴,眼中猶如藏有天地,好個浩瀚無法形容,項字德咽著口水,不由得心底亂顫發抖。
酆都大帝探身、出頭、漏麵,此等舉動大駭殿內諸鬼,無一鬼敢擅動,隻閉著眼、跪於地、低頭息息。
酆都大帝於身前開口!
“陽藏陰,陰散陽,陽之至、不入陰,陰之至、不返陽,陽陰之至、天地賴裏,汝、好生持也。”
忽然,酆都大帝直起上身,頭顱於眼前撤回,於堂上正身端坐。
一瞬間,震懾壓迫感退去,項字德喘出一口氣,此時汗已成水。
啪!酆都大帝操起巨大毛筆,於項字德腳前畫有一勾,毛筆無墨,卻落筆有印,印記如水,瞬間幹結,不有看上兩眼,印記已然完全消失。項字德懵呆一處,這是...何意?把我畫死了?
突然!殿內諸鬼起身,各自又忙亂而起,好似剛剛事情已過、已完畢、已結束。
“小子,走了!”女閻王拉拽項字德,於殿內走出。
出殿門,項字德詢問道:“那一筆何意?聽說生死簿…”
女閻王笑嗬嗬,搶話回複道:“大帝的那一筆不是在畫壽命,而是給你了一樣寶貝。”
“寶貝?”項字德伸手、回頭,不見什麼寶貝。
“是!寶貝,現在你還不知,以後便曉得了!”
一前一後行於都城中,項字德自覺奇怪,從黃泉路、至此地,走過的路程幾小時,可行在陰間,卻無一絲勞累感。腳下是都城正中央,仰頭望,更能看清那上空黑雲,黑雲如水中墨,翻卷沉雲,騰起死氣。
女閻王引路向都城後門,越深入後方,越是黑暗無光,且伴有陣陣妖風,項字德遠處看那都城後門,大小不如前門一半,城門緊閉,不漏一絲縫隙。
“小子,留在陰間如何?”女閻王走在前詢問道。
項字德一怔,此話與活人相說,好似…不大好聽,更不解話意,問道:“何意?”
“給我當助手,本王給你要個陰司官職,如何?”女閻王說道。
壽未盡,何故存於聚魂之地,項字德拒絕:“不!”
“哦?”女閻王停下腳步,轉身麵向項字德,下瞄眼,傲嬌口吻訓斥:“本王的恩惠,你敢拒絕!小子!你不識好歹!”
“我陽間還有事未辦完。”項字德說道。
“切。”女閻王撇嘴,說道:“不就是去找呂筱那小妮子嘛,本王可以等你,完畢此事,你再來陰間,如何?”
何人喜陰間?何人喜?項字德不善言語,亦是不會拒絕:“這件事完畢後,還有…嗯…我不太……”
啪,女閻王單手伏在項字德肩膀,說道:“本王不漂亮嗎?本王的姿色,比不過陽間的留戀?有多少雜碎想接近本王,就是想偷看本王的姿色,小子,給你一個每日都能看本王姿色的機會,你不要,是否狂妄了些?小子,抬頭看著本王,告訴我,本王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