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喂…有人嗎……”
項字德呼喊,走在碎屍中,尋活著的人,看著眼前斷臂、碎屍,胃中翻騰,嘔吐感強烈。
突然!腳邊好似有一圓物,項字德呆停下來,低頭看清時,全身顫抖,眼淚滑落,因腳邊那物,乃琳頭顱!
怔怔而看,項字德不願相信,眼前那頭顱是琳,可事實不可否認,這滾落在地的人頭,確實是那個簡單灑脫的女孩。
琳頭顱被整齊切斷,好似利器雖為,頭顱在此,卻不見身體所在,琳臉部濺蹦滴滴血斑,頭發淩亂,雙眼睜滿圓,半張著口,神情中有驚慌,又是有不甘,眼角處可見兩道淚痕,好似宣告無助、恐懼。
噗通!項字德癱跪,眼中淚水不盡,心底虛晃,腦中空蕩,不知所以。雖相識不久,但…琳,確實是個善良的好女子,為什麼會死,為什麼如此好女子會被切斷頭顱,為什麼?在自己心中,這裏的人都可以死,唯獨她……
她…可很快就要結婚了,從這裏下山回家,她就要結婚了,她……
“是誰~~~~!”
項字德仰天大嘯,嘯這日月無情,嘯那天地不義,恨!恨那老天如此狠,如此狠…
“好人…處處哀!
行惡,灑脫外。
惡報可托,
善,不得果。
好人,何用!”
項字德於血灘中抱起琳頭顱,雙目中那心神已飛,腳下步履跌撞,直直走去,又倒退而回,測走過去,又橫走歸來。忽然找到了,找到了琳的屍體,項字德蹣跚來至屍體前,輕輕的,輕輕的放下手中頭顱,頭顱歸位,命卻不回,琳…死了!
項字德坐其一旁,不知該幹什麼、要幹什麼,此時心神已不在,琳的慘死,打擊實屬很大。
琳手中一白色紙團,漏出一邊角,項字德看得清楚,卻不有去拿,因此時不想動,什麼也不想,隻願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不想晃動視野,不想聽見任何、即使是風聲,現在隻要安靜著、就算天塌下來亦是無所謂。
時過半午。
項字德站於烈火前,手中握著紙條,看著屍體漸化,不由得心口一顫,抬起手,見那紙條中幾行草亂的字:
項字德,我要死了,能不能幫我把死訊帶回我的家中。
我可能是喜歡未婚夫的,因為這個時候我能想起他的好來。
我家在:北瓦,馬圈溝,李忠家。
琳身上有幾個骨製飾品,火化之前,項字德已提前取下,於紙條一同揣入懷中,低聲念:“留給你父母做個紀念吧。”
項字德於滿地器物中,尋得木箱,拾起琳骨灰,裝於木箱中,此時無卑山橫屍一片,好比屠宰之地,項字德無暇顧及,不曾去埋葬,隻背起木箱、琳的骨灰,直尋那下山的出口。
“小兒…救我…”
突然,一旁屍體堆中傳來呼救。
項字德順聲而去,見七八屍體疊落一起,焦糊成碳,如雷擊之狀,屍堆最下,探出一頭,伸出一手,乃察哈克。
項字德蹲下身,發力拽出察哈克,察哈克痛叫幾聲,於屍體中解脫,見成泥態的察哈克,可知他下身已癱瘓,隻單臂可動,整個人血糊一樣。
“這裏,為何如此慘狀?”項字德問道。
察哈克艱難抬起頭,一隻眼已是睜不開:“項無庸來了…”
不等說完,項字德搶話問道:“那你怎麼還沒死?”
察哈克咳著血,說道:“大家護住了我,所以…”
項字德二次劫話,問道:“那琳呢?”
“她替我擋住了一刀,這孩子忠心…”
“哦。”
“小兒,我還可以活,按我說的做,救…”
刀光一閃,青犢橫切入察哈克脖頸,刃一過,血噴張,察哈克眼中詫異,不明所以的死去。
項字德擦幹青犢刀身血跡,低沉話音,森冷念念:“該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