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自然裏(1 / 2)

一日辰時,項字德剛睜開眼,首件事便是左右的去看上一眼,每日都同樣的舉動,好似在找什麼,心中自念一句:今日筱還沒回來。

穿衣起床,推起獨輪車,項字德往常一樣的去鄰村打水,因自村中的水源已枯竭,曾擁有百滴泉眼的大村,如今已是泉枯水斷死村一座,唯一看得見的水、隻有那積蓄在窪坑裏的雨水,項字德始終想不明,這村子祖祖輩輩的人到底做了什麼,竟使得蒼天自然震怒,降下邪魔妖鬼來壞了這村中的風水。

“嗨,鬼孩,打水來啦。”一村民招呼道井邊的項字德。

這“鬼孩”的稱號,已是傳遍十裏八村,項字德聽到問好,側過頭去微笑回應,手中拉拽著井桶,井桶載滿了水,嘩啦一聲,最後的一桶水,盛滿了獨輪車上的水箱。

村民走上前來,卻有意的與項字德拉開兩步距離,說問道:“哎,你們村真鬧鬼呀?那你咋還在那住?你是人是鬼?哎,鬼不抓你嗎?”

項字德抬起車把手,推動獨輪車前走,不有理會村民的問話,因隻覺此等人太過的愚鈍,更是無知,與其說鳥,他歎麥穀,和他說天,他又講鳥,此等人、不屑一顧。

忽然一年輕人擋在路中央,攔下項字德的去路,他手中持有農耕器具,腳下雨靴,頭戴遮陽帽,看著衣裝樣貌好似要下地種田。他站在獨輪車前,手中器具一震,說道:“哎老蔫,哦不是,鬼孩!能不能不來咱們村打水,你個滿是邪氣的人,別在把我們村沾上了邪氣。”

項字德停下車,抬頭看去年輕人,此人自己識得,是兒時的同學,姓陳名毅,他脾氣火爆生性好鬥,學生時期校中打架鬥毆總有他的身影,人品不倫不類,自畢業後便很少見到這位兒時同學。

“陳毅,躲開,讓我過去。”項字德沉靜的語氣說道。

“哎呀!你會說話啊,小時候咋聽不見你說話。”陳毅走前兩步,又退回一步:“還是離你遠點的好,我說你老來咱們村幹什麼,能不能不來了,還總是走這條道,你不知道我家在這條道上嗎?我媳婦一看見你嚇得都不敢出屋了。”

聽得陳毅之話,項字德心中苦笑,如今自己好比那過街老鼠,人人見得非打即罵,自己又是何嚐不知這其中原由,生活在鬼村的人、自然在他人眼中帶著邪氣。可不回到村子自己又該去向哪裏,那三千大世界,雖如花般豔麗引人,但對於自己卻處處是寒冰般的陰冷,還有那…在等筱回家。不管說是逃避、還是說躲藏,自己隻想隱在村中,至少暫時該如此,弱者、要自知之明的躲起來,垃圾、需自慚形穢的埋下去。

“讓開。”項字德說道。

“嘿呀,我不讓!你能把我怎麼滴!”陳毅哼呀說道。

項字德不願引紛爭,抬起獨輪車調頭、欲迂回過去。車頭還未調轉,陳毅卻腳已踏在車上阻止:“跟你說話呢,能不能不來咱們村打水了。”

“好。”項字德應答道。

陳毅聽得猶如服軟的回應,嘴中嘿聲說道:“還是小時候那德行,蔫了吧唧的,不過我聽這一個“好”字,咋這麼隨意呢,唬我呢吧?你再來咋整?”

陳毅好似不依不饒,項字德耐性驟降,但依舊順其意說道:“不來了。”

啪,陳毅拍著大腿表示不信,說道:“你看看,說得還是很隨意啊,你發個誓,說你再來是小狗…哦不,說你再來死全家。”

耐性全無,項字德心中火氣有竄動,抬起獨輪車不管不理前走。陳毅見項字德不聲不響的推車,心中也是有了火氣,一孬種竟敢無視自己,若樣他走掉,豈不是跌了自己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