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有扣起鼻孔,單手指向院中標記、石灰所畫十字印,開口說道:“丟魂之人,魂往往圍繞所丟處徘徊,所以需在井口處叫魂,這碗、稱鬼來碗,這碗上筷子、稱鬼來筷子,兩物之用應其名,叫魂時,碗筷若有變動,說明周圍有外鬼出現,它們多來是搗亂,所以當碗筷一響,叫魂法式需停止,那碗下寫有八字的紅紙,乃是叫出逃的魂、認得自己的主。”
黃有燃起根煙,對項字德眯笑:“鄙人習不得法術,無靈力之感,叫魂法式需得小兄弟來,稍些時候,你便在這井口說“二寶、回來吧”,且手向天抓去。”
“完了?”
“完了,其餘之事,鄙人來做。”
“能行?”
“不知。”
夜降幕,天起陰玄月,一戶村、村中一戶家,家院中有四人,李婆子懷抱身穿紅衣幼兒,幼兒酣睡不醒,臨近去瞧,幼兒口鼻呼聲略大,臉色尚可,隻麵容有異,緊三四歲男童,於睡夢中竟一直苦皺著眉,愁苦之麵、不應是此般大孩童該有的。
邢老漢房簷下觀望,因不得“神漢”師傅交與任務,隻候一旁隨叫隨到。黃有手抹兩滴陳醋,點在幼兒頭部三處,一處眉心,兩處雙鬢,事畢、黃有開口:“嗯、好了,有了陳醋,魂魄好歸位。老嫂子,一會叫魂由我那小兄弟來,你需抱著孩子,繞著那石灰印轉著走,先向左轉三圈,後向右轉三圈,每當聽得我小兄弟喊“二寶、回來吧”,你就應和一聲“回來啦”,老嫂子可記住了?”
“記下了記下了,隻是…為什麼要先繞三圈後繞四圈啊。”李婆子不明說問。
黃有嘿嗬一笑,似耐心回應:“三之陽,四之陰,魂魄三七皆數陽,逃之魂,體失陰,陰陽不調人失神……”
“好了好了,師傅你說我照做就是了。”李婆子聽不懂那經文般言語,抱著幼兒走去石灰十字印,或因陣勢所影響,李婆子神情略帶緊張,專心等候黃有令,生怕悟了聲、晚邁了一步。
黃有此時猶如調兵大帥,口中又道出令:“小兄弟,去吧,井口處,用心叫哦,用心叫、靈覺感就來了。”
項字德邁步行向井口,心中念念,自己曾見得太太擺壇做法,陣勢不言大小,但卻是那神幻有玄之感,而此下,隻覺院中的法式…好似過家家,是否簡單了些……
黃有房簷蹲下身,湊去水碗前,拾起碗上三根筷,三根筷子合攏,直立碗正中,黃有撒手,怪像顯,不知何等竅門,黃有竟使得三根無扶持的筷子、豎立於碗中。
“開始吧。”
隨黃有聲下,李婆子抱幼兒順時針繞那石灰印走動而起。
“二寶、回來吧。”
井口旁項字德說喊一聲,伸手抓向天,側頭看去黃有,黃有挑眉點頭,示意繼續。
“回來啦。”
李婆子應和有一聲。
“二寶、回來吧。”
說、喊、抓,項字德。
“回來啦。”
左轉著圈,麵中可見專心致誌,李婆子。
“二寶、回來吧。”
夜中此聲音此語氣,確、叫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