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看著桌上的書,淩萱好奇地看著衣架上那一件雪一般白的衣服,說:“師尊,這是什麼?”
玨抬頭看了看淩萱,淡淡地笑著說:“據說是百鳥衣,是我一個好朋友送來的。”
淩萱好奇的摸了摸百鳥衣,手感柔滑如絲,又輕地跟羽毛一樣。“好漂亮。”
玨從書桌上找到一本書,隨後又把書甩到淩萱那裏,說:“自己看,我還有點事。”
淩萱接住飛來的書,略帶一些不滿地說:“師尊,你現在除了看書,還是看書。寧師叔三番五次地來望月樓,都說要接你回去,你就是不回去,”
“萱萱,你的膽量大了。”玨帶著威脅的眼神看著淩萱,淩萱看著玨的眼神乖乖的走到一邊看書。
淩萱隨意地翻看,一個令人感動的故事。
三省坡上住著一個姓張的孩子。這孩子家貧如洗,孑身一人,天天上山打鳥,周圍村寨的人管叫他做張打鳥。
張打鳥常常唱著一支悲傷的歌:青山千座萬座,我沒有手板大一塊,良田千壟萬壟,我沒有碗口大一丘。
鳥兒喲,我不如你們自由,魚兒喲,我不如你們富有……
這歌聲,鳥兒聽了鳥兒悲,魚兒聽了魚落淚。
張打鳥靶子很準,地上跑的,樹上站的,天上飛的,無不應聲倒下。但他有條規矩,雛鳥不打,益鳥不打,歌鳥不打,隻打糟踏莊稼的鳥兒,得幾隻,夠糊口不再打。
仲夏的一天,張打鳥到清水潭邊,躺在木棉花下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人麵鳥身的人向他飛來,說明天正午,有兩隻鳥在空中搏鬥,要他射死黑鳥,救那黃鳥。
張打鳥醒來,覺得離奇古怪,半信半疑。
次日,張打鳥上山打鳥。正午時分他爬上山頂,向天邊望去。一會兒,火紅的太陽給團烏雲遮住了,天空象口黑鍋,風一動,就下起雨來,密密麻麻的雨線中,果真有兩隻鳥在搏鬥,黑鳥擋、阻、攔、截,圈兒由大變小;黃鳥猛衝,拚殺,突不了圍,慢慢退卻下來。張打鳥看到這種情景,正義猶生,勇氣兀起,拉弓搭箭,“嗖”的一聲正中黑鳥腦袋,脖子一歪,翅膀收縮,兩爬朝上,栽進深穀去了。
風吹雲散,雨過天晴。黃鳥獲勝盤旋起舞,放聲啾鳴,頓時,百鳥飛來,千隻萬隻,滿天飛翔,爭相歌唱。張打鳥也不斷地歡呼,蹦跳。
那隻黃鳥看到張打鳥姿容英俊,心地善良,孤苦零丁,便產生了同情之心,愛慕之情。從此,它每天來到三省坡的清水潭邊,站在木棉花樹上娓娓歌唱:咯,咯,咯快唧,咯,咯,咯快唧……
近水知魚訊,近山識鳥音。三天五天,張打鳥不覺得這鳥的叫聲有什麼特別,日子長了,他慢慢地聽出了味兒,你聽,那黃鳥不是在說:哥,哥,我愛你,哥,哥,我愛你……
鳥學人語,人擬鳥音。張打鳥越聽越神。越聽越象。從此,象和情人約會一樣,張打鳥天天來到清水潭邊留連,聆聽那黃鳥的歌唱。後來,他把黃鳥逮住,做一個精致的籠子,把它喂養起來,他總是不辭勞苦,到山裏找白蟻,捉蚱蜢喂黃鳥,隆冬季節還用甜酒調雞蛋喂黃鳥。他愛鳥如命,一次提鳥籠上山,跌了一跤,傷了腳,右手卻把鳥籠支起,毫無損傷。又有一次,河水猛漲,他把鳥籠高高舉在頭上泅渡過河,頭發根都打濕了,可黃鳥仍然油光閃亮。
自從喂了這個黃鳥後,就再不打鳥了。他拿起垂釣,上清潭邊釣魚去了。張打鳥出門後,那黃鳥就變成一位美貌的姑娘,把屋裏打掃得幹幹淨淨,沒點灰塵,然後架機穿紗,用張打鳥積下的羽毛編織百鳥衣。姑娘邊織邊唱道:百衣鳥喲,百衣鳥,百鳥的羽毛,百鳥的靈氣,千針萬線縫起來喲,阿哥穿上人更美……
張打鳥回來很奇怪。莫非隔壁搜子幫忙?莫非隔壁鄰居二嬸關顧-…他向嫂子道謝,嫂子滿臉緋紅,他向二嬸賠話,二嬸隻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