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諾劇烈的喘息著,嗓子裏就像是拉風箱一樣,嘶啞的發出含糊的聲音,在他那雙已經變為血紅色的眼中,再也分不清麵前站著的是人還是什麼,他隻是本能的想要殺戮,本能的想要用鮮血來消減胸中的燥熱!
他揮刀的速度越來越快,到的最後甚至已經看不出刀身,隻有滿天虛幻的刀影,噴濺的血霧被急速揮砍的天狼刃帶到半空,整個比武場很快就被淡紅色彌漫了起來,場邊的華服老者微微皺了皺眉頭,拉著火舞向後倒退了幾步,那股血腥味實在是太過濃烈,即使是身經百戰的他也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赫連諾不停的奔跑,不停的揮砍,不停的將阻擋在他麵前的一切都撕扯的粉碎,血狼親衛在他的刀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幾個聰明的悍匪小心的繞到了赫連諾的身後,伺機在他的身上砍上了幾刀,但赫連諾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任由鮮血不住的流淌,手上的動作,反而是越來越快了!
別看血狼親衛之前還剩下二百多人,可在赫連諾近乎瘋狂的屠戮下,血狼親衛的折損幾乎就沒有片刻停歇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場上還能站著的除了赫連諾自己之外,就隻剩下十幾人了!
這十幾人能夠活到現在,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實力超群,隻是他們更加惜命,沒有膽子同赫連諾正麵對抗,有幾人看著事態不好,甚至紮到了死人堆裏,閉上眼睛裝起死來,站著的那十幾人倒還有那麼一點點氣節,他們十分明白自己難逃一死,即使能夠僥幸逃過赫連諾的屠刀,但一直視血狼親衛為眼中釘的火舞,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隻不過明白歸明白,真要讓他們毫無畏懼的直麵死亡,又實在有些艱難。
屠殺了數百人之後,赫連諾的大腦終於是清醒了一些,燥熱一過,他感覺自己的全身都酸痛不止,腦袋更是如針紮一般隱隱作痛,如果不是麵前還站著十幾名對手,他真的想就地倒下,不管不顧的休息一下。
“你們幾個……還要我親自動手嗎?”,強忍著疲憊和疼痛,赫連諾咬著牙沉聲說道。
幸存的那十幾名悍匪彼此對視了一會,隨即不約而同的拿起兵刃來對準了赫連諾,他們也看出了赫連諾的虛弱,與其無望自裁,還不如冒死一拚,不管怎麼說,對於溺水的人來說,哪怕是一根柔弱無比的稻草,也是珍貴異常的。
“那好,我就親手送你們上路!”,赫連諾低吼一聲,抬腳向著那最後的十幾名血狼親衛衝去,這十幾名悍匪本來就是血狼親衛中實力最次的一群,哪裏能夠承受的住赫連諾的衝擊?隻是輕鬆的十幾次揮刀,血狼親衛最後的幸存者,就這樣被除掉了。
斬殺完這十幾人後,赫連諾體內的虛弱瞬間湧上頭頂,之前處在壓力之下還沒覺得有什麼,此刻壓力一除,再加上大量的失血,饒是赫連諾身體素質異於常人,也有些頂不住了。
當的一聲,沾滿了鮮血的天狼刃掉落在了地上,跟著赫連諾自己也是腳下一軟,撲通一聲栽倒在了血泊之中,半天也沒有爬起來。
“大長老,他這是……”,火舞聽到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心中不禁有些著急,連忙扒開捂住自己眼睛的那雙大手,看到昏倒在地的赫連諾後,火舞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甚至連害怕都忘記了,腦子裏滿是對赫連諾的擔憂。
“無妨,隻不過是失血太多,又經過長時間的戰鬥,有些脫力了而已,隻要安心靜養,用不了多久就能恢複,隻不過……恕我直言,小火,這個小子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等他恢複之後,恐怕我們根本就控製不住,我的意思是……”,華服老者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做了一個揮砍的動作。
火舞聞言一怔,要是換做之前的她,肯定會對華服老者的建議動心,可不知為什麼,看著血泊中緊閉雙眼的赫連諾,現在的火舞就是生不起半點歹念,她的心裏隻有擔憂,隻有牽掛,原本的冷靜和果斷,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遠遠驅趕開了。
“難道……我是對這個小子動了情嗎?”,火舞很快就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了,她迅速的搖了搖頭,驅趕著腦子裏古怪的想法,她是一名匪首,她是殺人如麻的貪狼幫主,憐憫和仁慈,怎麼能在她的身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