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缺少工具的血獄中將賭具做到這個地步的人,要麼就是特別的閑,要麼就是對賭博特別的有興趣,偏偏左方就是一個閑的蛋都不疼了又嗜賭如命的人,這一套賭具是他的得意之作,美中不足的就是材料粗糙了一些,但即便如此,在度日如年的血獄裏,這一套能讓人消磨時間的賭具,已經足以讓許多人垂涎欲滴了,甚至就連一些之前根本就沒有賭過的人也加入其中,屁顛屁顛的將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幾枚鐵牌押上,然後再灰頭土臉的離開。
最近左方有一些鬱悶,經曆過兩次死戰之後,那些經常光顧他生意的賭徒死掉了大半,不僅如此,和尚還將三大區域九成的財產都收繳了上去,這就直接導致有錢來賭博的人急劇減少,原本每次都被圍的水泄不通的攤子,現在卻是門可羅雀,賺不到牌子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沒有人陪左方過癮,現在的他隻能用自己的左手同右手比,既沒有彩頭,也沒有分毫的刺激,實在是無聊透頂。
“哥們,來幾局?”,正當左方百無聊賴的時候,一個宛如般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左方身子猛地一震,搖晃著骰子的雙手同時停了下來,原本盤在一起的雙腿利落的分離開來,支撐著他以最快的速度從地上躥起!
“來幾局!”,沒有絲毫的猶豫,左方麻利的將賭具攤了開來,他才不在乎對方是誰,他甚至不在乎對方有多少的本錢,隻要有人跟他賭,那就是這世間最美妙的事!
赫連諾嘿嘿一笑,從懷裏掏出幾十枚鐵牌隨意的扔在了地上,這一個動作看的左方眼睛又是一亮,在如此敏感的時刻,能夠隨手拿出幾十枚鐵牌的可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贏下這些錢,老子又可以好好的逍遙一陣子了,哈哈!”,左方在心中暗笑,手上卻是極快的將各式賭具都擺在了赫連諾的麵前,他是一個瘋狂的賭徒,同時他的賭品卻也不錯,全憑著精湛的賭術論輸贏,對於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向來是不屑一顧,這也是他的攤子能夠一直保持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玩什麼?現在沒有其他的客人,隻能我和你賭了!”,左方呲著滿嘴的黃牙嘿嘿一笑,他的十指下意識的跳動著,就像是一個迫不及待想要解開少女衣帶的嫖客一般,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隨便,我什麼都會!”,赫連諾大言不慚的拍了拍手,事實上他連賭坊的大門都沒有進去過,對於任何賭術都一竅不通。不過他的目的也不是從左方這裏贏多少牌子,不管用什麼賭具玩什麼賭法,結果完全都是一樣的!
“那就玩骰子吧!別看這玩意簡單,三歲小孩都能搖晃上幾下,但真要玩的精通卻也不容易,既然兄弟你這麼的自信,咱們就來點技術含量高的!”,左方快速的搓了幾下手,挑了一個用石頭磨成的骰鍾,又取來了三顆同樣是用石頭製成的骰子!
赫連諾點了點頭,左方選擇的賭具很對他的胃口,這並不是說他精通此道,在赫連諾看來,玩骰子無非就是抱著骰鍾一頓猛搖,至於搖出的點數是多少,那就聽天由命了!
“按照最普遍的玩法,咱們就比大小,你是客人,自然由你先搖,下多少籌碼也由你來定!”,左方慷慨的將骰鍾遞給赫連諾,自己則是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包裹。
“都是胯下藏槍的爺們,自然要玩點猛的,我下十枚鐵牌!”,赫連諾隨手挑出十枚鐵牌扔到了皮襖上,隨後一把抄起骰鍾,用力的搖晃了起來!
隨著赫連諾手腕的動作,左方的眼睛也眯了起來,他的耳朵不時的跳動幾下,眼皮也在輕微的顫抖著,似乎是在試圖從骰鍾裏傳出的聲音中聽出一些什麼,可惜的是,赫連諾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他既沒有什麼手法,也不講什麼規律,就是搖頭晃腦的一陣猛甩!
砰!赫連諾重重的將骰子頓到了地上,他的一雙眼睛極其自信的盯著左方,充滿了挑釁的意味,任誰看來,這都是一個信心滿滿的賭術大家!
甚至就連左方也被赫連諾的眼神給忽悠住了,以赫連諾的動作來說,左方幾乎可以斷定他是一個水分十足的門外漢,可是那唯我獨尊的眼神又讓左方心裏一陣陣的發虛,不是有必勝的把握,又有誰敢如此的狂妄!
“諸位看官,開!”,赫連諾嘴裏喊著也不知是從哪裏學來的招呼,猛地將骰鍾掀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