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敬王不耐煩地吼道,看著下人們端著熱水盆,白布條穿梭庭院內。敬王心裏似刀割般疼痛,若不是他帶著官差及時闖進敬王府,隻怕此時在他麵前的已不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木清嬈,而是——而是一具不能言、不能動的屍體。每一思及此,敬王的臉色便十分難看。可現在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又不得不拂袖離去。
敬王黑著臉進到王妃屋內。王妃看了看他,立即跪了下來,似乎是要請罪。而屋內竟還站著一位與敬王殿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可真是奇了。
“真正的敬王殿下回來了,那我夏笙是不是就可以從南海遊玩之地回來了呢?”說話間,夏笙便撕扯下人皮麵具,露出了清秀的麵容。原來此人就是江湖人稱的“千麵郎君”的夏笙。精通易容術。是敬王在五年前招募的謀士之一。“你們忙,我先出去了~”
夏笙倒也自覺,將門帶上,腳步輕快地走了,還得去看看他家那個身嬌肉貴的千暮羽啊。剛才這一番折騰,隻怕是讓他骨頭都散架了。
敬王與王妃在屋內,沉默了很長時間。
“殿下,要罰便罰,臣妾毫無怨言。”王妃跪在地上,表情釋然。三年前,敬王去京郊威虎山上狩獵,卻不成想遭人刺殺。跟隨敬王的護衛隻是說敬王受了傷,但卻找不到他的蹤影。王妃情急之下,便拜托夏笙易容成敬王,以保敬王府的地位。
敬王麵無表情地坐到桌旁,“王妃好膽識,我又怎敢怪罪呢?”
“王爺知道,我此生沒什麼大的追求。也得不到愛人之心,但求能秉承父親遺誌,保全敬王府。就算是犯大不敬之罪,也在所不惜。”
敬王當然知道,王妃寧氏的父親——寧將軍曾是戰場上的錚錚鐵漢,也是敬王欽佩之人。隻是退出沙場之後,寧將軍竟一心想要扶持敬王為皇。當年太上皇心意已決,自然不會是寧將軍幾人就能改變的。新帝登基之後,寧將軍竟然鬱鬱寡歡,最後病終,夫人不久也隨其而去。王妃寧氏是寧家唯一的女兒,也是寧家最後的血脈。敬王當時並不鍾情於她,但為了彌補一二,便將她迎入王府,奉為王妃。其實兩個人的感情,一直都是普通朋友般的以禮相待。
敬王就算在生氣也知道王妃的一片苦心。“起來吧。”
敬王站起身來,拉起王妃的手,“以後我在,王府的事情你就少操些心吧。”
“王爺……”王妃眼裏含著淚花,似乎心有不甘。“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陛下以團圓夜加強京城防衛之名,調走了我府上僅有的一百名府兵。結果呢?刺客就隨之而來。若不是王爺您帶著官差及時趕到恐怕我們都難逃一死!”
敬王心裏其實很清楚,也知道王妃是什麼意思。但卻一直不置一詞。
王妃再一次跪地,“王爺,如今他人為刀俎,我們是魚肉。若再坐以待斃,隻怕……”
“夠了!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這件事情!”敬王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火衝天。沉默一陣後,敬王轉身便想走出門。
“王爺,這些年,夏笙一直是沉溺風花雪月,並未曾臨幸任何一位妾室。宇文妹妹很是傷心,已經進宮抱怨很多次了。希望王爺為了敬王府,先去看看她吧。”
敬王麵無表情走出門外,將門帶上。靜靜地站了很久,抬起腳來,腦海裏浮現的是木清嬈蒼白痛苦的臉色。但卻不得不聽王妃的建議,起身去了側妃宇文氏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