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考試月以來,顧小七整個人像脫胎換骨了一般,天天泡在圖書館複習。不僅如此,就連她最怕去的解剖實驗樓,她也敢鼓起勇氣去看標本。用葉小安的話來說,顧小七為了期末考試,簡直是開了掛。
“白七,說實話吧,你這麼努力,真的不是為了林寂嗎?”葉小安問。
“死大頭,我像是那麼膚淺的人嗎?”顧小七反問道。
“不是像,你簡直了。哈哈哈。”
“一邊兒去,爺可是要成為學霸的人!”顧小七一臉正色道,“爾等趕緊來拜謝,爺要出門奮鬥去了。”
“七爺,拜拜了您。我等渣渣還想再睡會兒。”葉小安說完,又龜縮進她的那個暖被窩裏。
“葉小安,你也該緊張了吧,考試掛科你就慘了。”徐諾說道。
話間,薑可隨著顧小七,兩人前後腳出門去。
“可兒,你又要去兼職啦?”徐諾看著薑可一個人又默默出門去,於是問了一句。
“嗯。”薑可淡淡地應了聲,接著便傳來她鎖門的聲音。
“喂,大頭,你有沒有發現薑可最近很怪?”
“不許叫我大頭,我是錐子臉好不好?”葉小安極力地吸著氣,把兩頰上的肉都吸成一個凹陷。隨後,葉小安又若有所思地說:“薑可嘛,她是我們班的兼職達人,誰不知道呢,拚命十三妹嘛。而且,她本來的話就不多。”
“現在她的話就更少了。”
“真是服了你了,福爾摩諾,你的疑心病可不是一般的重啊。可能人家隻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才不願多動嘴呢。”
“也許吧。”徐諾聳聳肩,又埋頭學習,“大頭,你真的該起來了。”
“啊,讓我做一個安靜的學渣吧,你們學霸的世界太複雜、太累了。讓我再多睡一會兒。”葉小安仰天哀嚎一聲,又緊了緊身邊的棉被。
“再睡,你這學渣都快碎成沫沫了。”
解剖樓。九點的解剖樓裏,孤寂淒清,周遭一個人影也沒有。的確,誰會在大好的周末清早往這鬱悶的地方鑽呢?顧小七就這樣一個人走上樓,樓道裏腳步聲響亮,這讓獨自一人的顧小七心裏瘮的慌。
走到大體標本室,顧小七的這種恐懼感更甚,幾乎快神經衰弱了。室內空無一人,除了凜冽的寒風打到玻璃窗上,發出詭異的“嗡嗡”聲。還有就是門口兩副掛著的人體骨頭標本,被風一吹,左右搖擺,發出骨頭碰撞的聲音,聽的顧小七心裏直發毛。
“各位無語良師,小女子無意前來打擾冒犯,隻是考試臨近,我隻想來好好學習學習,還請各位原諒。”在標本室的門口,顧小七就雙手合掌虔誠地低聲喃喃,同時,她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把葉小安拉上。不過,怕歸怕,心裏想著自己是個醫學生,都是無神論者,總不能信那些邪,會有屍體在標本裏突然坐起來跟她聊天吧。於是,她深呼吸幾次,放下書包,開始在標本上對照書本學習。
“縫匠肌,腓腸肌……”顧小七正專注地對照著書在大體標本上找著相應的肌肉,忽然感覺有人摸了一下她的屁股。她瞬間僵直立在那裏,頭皮發麻,感覺有一股寒意由背脊骨蔓延至全身。她不敢回頭,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小心,生怕一回頭就撞見一具屍體站在她的身後對她微笑招手。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顧小七一邊嘴裏喃喃道:“各路大神,小孩子不懂事,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同時,她也扭動著僵直的脖子緩緩回頭看,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一隻手臂的標本碰到了她。正當她要自嘲自己為什麼要如此多疑和膽小的時候,她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門外有一絲白影一閃而過。
“媽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我不是在拍解剖樓驚魂吧?”顧小七自言自語道,“一定是我眼花了,給位爺,放小女子一條生路吧,小女子的膽兒就這麼大,你們得看著嚇呀。我隻想來學習,我想完完整整地走出去啊。”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聲“噗嗤”的笑聲,格外響亮。
“誰?誰在外麵?”顧小七大聲地問,提著步子,戰戰兢兢地走向門那邊。經過骨頭標本的時候,還不忘特意挑上兩根股骨頭作為武器。
就在還差幾步就走到標本室門邊時,一個白影忽然出現在門口,顧小七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幾乎一個趔趄就跌在地上。
“金不換,你是打算用這股骨頭的大轉子來敲我嗎?”身穿著白大衣的林寂看著顧小七手中的股骨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