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蘇羽冰還不理解“晚了”是什麼意思。
我輕聲說道:“我外公昨天晚上走的,按照當地習俗,明天早上就要去火化了,昆明沒有直飛海拉爾的航班,即使我現在回去也要先到北京,然後再從北京轉機到海拉爾,下了飛機還要坐四個小時左右的大巴車,我現在回去連葬禮都參加不了。即使參加個葬禮又能代表什麼呢?人都沒有了,最後一麵都沒見到。”說到這,我心裏泛起了無限懊悔,自言自語道:“如果昨天多問幾句,我要是答應我媽早點回去,可能外公就能再挺一挺……”
蘇羽冰往我這邊靠了靠,抓起我的手,雙眼看著我的眼睛安慰我說道:“生老病死是人生的一種常態。”
人生,就是一段或長或短的距離吧,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終點,隻不過有些人的終點比較近,而有些人的終點比較遠……
回到艾米的酒吧坐在屬於我的那個角落,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把自己留在異鄉是為了什麼,親人都不在身邊,這個陌生的城市本來就不屬於我,殘留的都是那些不願提起的回憶。
下午三點左右,坐在對麵陪我發呆的蘇羽冰接了個電話,然後對我說道:“秋寒……你還好吧?”
“嗯。”我輕聲說道:“隻是有點難過,又不是真的受了什麼刺激,你不用擔心我。”
“我去一趟公司,晚上不回去了吃飯了,你別太難過,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去忙吧。”我趴在桌麵上側頭看著窗外,時間仿佛都是靜止的。
酒吧服務員打掃衛生的時候也盡量不打擾我,蘇羽冰走後,艾米就過來陪我坐著,差不多四點半的時候卓嵐開著她的保時捷來到了酒吧,看到我和艾米坐在這邊,直奔這個角落走來,坐在艾米身邊,抱怨道:“秋寒你今天怎麼了?怎麼還和羅欣吵起來了?她吵著要你去給她道歉呢。”
“行。”我低聲說道:“她在哪?我現在就去給她道歉。”
艾米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坐這,哪都不能去。”
卓嵐發現艾米也有點不高興了,問道:“到底怎麼了?羅欣說了什麼刺激的話了?她從小被家人慣壞了……”
艾米打斷卓嵐的話說道:“嵐嵐今天的事和羅欣沒什麼關係,秋寒的外公去世了。”
卓嵐捂著嘴巴就不說話了,艾米解釋道:“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羅欣正在和他說什麼吧,然後就……”
卓嵐輕歎說道:“我能想象得到,羅欣說話本來就氣人,秋寒心情也不好,然後就吼了她。”
艾米問道:“你還要讓秋寒給她道歉去麼?昨天他接到家裏的電話,因為工作原因不能回去,他為了你的招商工作真的很努力了,你不應該再怪他了。”
“嗯。”卓嵐說道:“我知道羅欣什麼樣,秋寒你也別難受……”
“我累了。”起身說道:“我想回去睡一會。”
艾米起身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一個人走走。”
路過藥店買了一盒安眠藥,否則今夜將難以入睡,回家燒了點開水,吃了兩片隨手把剩下的安眠藥丟在了茶幾上,回到自己的臥室倒在床上就睡。本來以為吃了安眠藥能睡的死一點,結果感覺自己沒睡多久呢,就有人拚命的搖晃我的身體,還伴隨有急切的呼喊聲,同時感覺到呼吸困難。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到蘇羽冰騎在我身上,她的手還按在我的鼻子上,看到我睜開眼,她喜極而泣,高興的說道:“醒了……你終於醒了……”
“怎麼了?”我問道:“你幹嘛要把我弄醒?”
蘇羽冰仍舊騎在我肚皮上,左手按在我右邊的肩膀處,她的右手捂著自己的嘴,臉上的表情十分激動,教訓我說道:“你有什麼想不開的?至於這樣麼?誰還沒有個生老病死,你怎麼還尋短見呢?”
“什麼玩意?”我皺著眉頭說道:“什麼尋短見?”
“你還不承認,我都看到客廳的安眠藥了……”
我超級無語啊,解釋說道:“我怕自己失眠就吃了兩片,好不容易睡著了,你又把我搖晃醒了。”
“哦!”蘇羽冰低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以為你想不開呢……”
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看著她問道:“你還要坐在我肚子上多久?是不是覺得肉乎乎的特別舒服?”
蘇羽冰不好意思的笑起來,說道:“感覺是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