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治療方案(1 / 2)

宋佳放下電話之後就後悔了。她對洪鈞有著一種非常複雜非常奇怪的感情。她知道這種感情很可能是沒有結果的,甚至是不能向任何人公開的,因為她不忍心去破壞洪鈞與肖雪之間那已近乎神聖的愛情。這不僅是為了她那同母異父的姐姐,也是為了洪鈞。然而,她又不能擺脫自己的這種感情。這對她來說,真是一種包含著酸甜苦辣的折磨!

昨天上午在首都機場與洪鈞分手之後,她的心裏便產生了一種失落感。每次與洪鈞分別時,她都會有這種感覺。她已經習慣了和洪鈞在一起的生活。雖然洪鈞和她隻是在一起工作,但是每天都能見到洪鈞的身影,每天都能和洪鈞一起說笑,她的心裏就有了一種滿足。她在潛意識中就覺得洪鈞實際上已經成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因此,每當洪鈞離開她去外地時,她就會有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那天在機場分手時,洪鈞說了一句“我明天晚上可能會給你打電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洪鈞的話很可能隻是隨口之言,而她卻銘記心中了。其實她昨天晚上就在辦公室裏等過洪鈞的電話。她想,萬一洪鈞一個人在旅館裏感到寂寞而想給她打個電話呢!她知道洪鈞除有緊急事情之外不願意在晚上往她家裏打電話。她在辦公室等了很久。然而,她失望了。

今天,她在辦公室處理著日常事務,可心中總惦念著洪鈞。她不知洪鈞是否平安到達了聖國市。她擔心洪鈞會遇上什麼意外的事情。她覺得這一天的時間過得真慢,好不容易才挨到了晚上。然而,一直到9點鍾了,她還沒有接到洪鈞的電話。她更有些不放心了。她知道洪鈞會住在聖國賓館,因為那是她為洪鈞預定的。於是她打電話給聖國賓館服務台,得知洪鈞已經住進了410房間,就記下了洪鈞的電話號碼,然後給洪鈞打了電話。她一連打了幾次,屋裏都沒有人。後來總算找到了洪鈞,可是她發現洪鈞的心裏根本就沒有想著給她打電話的事情。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恨不知從何處生起,使她一氣之下就把電話掛斷了。此時看著那無聲無息的電話機,她既後悔又無奈,隻好垂頭喪氣地回家。

第二天是國慶節,她沒有出門,懶洋洋地在自己房間裏看書,為參加律師資格考試做最後的準備。然而,那迫在眉睫的考試既不能使她緊張也不能使她興奮。雖然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書上,但是書中的內容卻根本無法進入她的腦海。她的思想總圍繞著洪鈞和佟文閣的案情。她很想知道洪鈞在聖國市的調查工作是否順利。突然,一個念頭浮上她的腦海。她為什麼不能在這個案子中幫助洪鈞做些事情呢?為了讓她專心準備“律考”,洪鈞沒給她安排什麼工作。但是,這並不等於說她在這個案子中無事可做啊。她想到了佟文閣的病。對呀,如果她能夠利用自己掌握的心理學知識幫助佟文閣恢複記憶,那可是在洪鈞的麵前立了一大功。她決心要給洪鈞一個驚喜!

於是,她仔細分析了佟文閣的情況,根據自己學過的心理學知識,又翻閱了一些書,設計了一套“治療方案”。下午,她打電話找到金亦英,談了自己的想法。金亦英開始有些不放心,但後來還是被宋佳說服了。兩人約好明天下午宋佳開車去醫院接金亦英和佟文閣。

10月2日,秋高氣爽。宋佳興致勃勃地開車來到醫院。金亦英已經和大夫講好了,她們帶著佟文閣來到友誼賓館內的洪鈞律師事務所。進屋後,宋佳穿上醫生的白大褂,戴上白帽子。金亦英對佟文閣說:“這是宋大夫,給你治病的。你得聽她的話。”

“我聽話。”佟文閣認真地說。

宋佳帶著佟文閣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讓佟文閣坐到一把轉椅上。然後她拉上窗簾,打開光線柔和的落地燈,站到佟文閣對麵,用輕柔的嗓音說道:“佟文閣,你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認真聽我說的話。你明白嗎?”

佟文閣剛閉上眼睛,但馬上又睜開了,說:“我要上廁所。”

金亦英在旁邊說:“現在不能去。”

“我有尿,我憋不住了!”佟文閣轉向妻子。

金亦英不好意思地對宋佳說:“真沒辦法!讓他去吧。”

宋佳說:“沒關係。”

佟文閣回來之後,宋佳再次讓他坐到椅子上,並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佟文閣閉上了眼睛,一副聽話的樣子。宋佳說:“現在開始,重複我說的話,但聲音要小。”

“現在開始,重複我說的話,但聲音要小。”佟文閣馬上重複起來,而且到最後才突然把聲音放小。

“這句不算,從下句開始。”宋佳很耐心地說。

“這句不算,從下句開始。”佟文閣又重複道。

宋佳很想笑,但是忍住了。她想了想,說:“現在開始。”

“現在開始。”佟文閣重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