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在陸兆雪臥室與三頭妖蛇酣戰淋漓的時候,被我推出門外的陸兆雪一直沒有離開,在門外來回踱步。起初見到那三頭巨怪的時候,陸兆雪差點被駭破了膽子,出得門來,她才定下神來,算是恢複了稍許神智,開始思考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陸兆雪現在心裏有三個問題:其一,是誰將這三頭妖蛇和迷魂降放到她寢室的?其二,施展妖術的人心懷何種目的?其三,破解之後,該如何找出幕後主使?
前一刻,還是被驚嚇不已的小婦人,這一刻,已經是思前想後,推斷因果的老江湖了。陸兆雪這份心性,叫人佩服,女人中,怕是萬中無一了。
就在陸兆雪怔怔出神之際,我和二叔已經聯手除了那三頭妖蛇,我算了一下,這一前一後,也不過才一刻鍾的時間,當真如雷霆般迅捷。陸兆雪見我們出來,忙小跑過來,張口就問:“陳大師,小一兄弟,你們沒事吧?”
我道這女子開口便問那三頭妖蛇的下場,沒想到是問我們的安危,心頭頓時一暖,這女子倒也不是鐵石心腸,我瞧得出,她臉上掛滿了擔憂和迷惑。
二叔拍拍衣袖,抖摟一下,笑道:“陸總多慮了,這點事情,還難不住我們。您適才所見妖物已經滅於我奇門真法之下,再也不用擔心妖物攪您清夢,汲取您的精氣神了。”
陸兆雪聽完,長舒一口氣,隻是臉上的憂愁還是沒有散去,不無擔心地繼續問道:“適才陳大師所言‘迷魂降,三頭蛇’,這二害已去了一害,這迷魂降,陳大師可曾一並破了?”
經陸兆雪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剛剛二叔說‘迷魂降,三頭蛇’,這三頭蛇是除了,還有迷魂降呢。我剛才集中精力對付三頭妖蛇了,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二叔可沒忘,向陸兆雪解釋道:“陸總不必擔心,迷魂降之‘降’,即施降手法,也就是三頭蛇已經被我們破了。那麼接下來,破降隻是時辰的問題了。陸總且寬心,時辰未到,稍安勿躁。”
降頭術屬於南派邪術,爺爺的《天薇奇門演繹注錄》並未有詳細注解,我也隻是了解個大概而已。所謂降頭術,從步驟上看就在於“降”與“頭”。“降”指施法的所用法術或藥蠱手段;“頭”指被施法的個體,並包含了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毛發指甲等。
我聽爺爺說,降頭術本質即是運用特製的蠹蟲或蠱藥做引子,使人無意間服下或者置於某處,對人體產生特殊藥性或毒性從而達到害人或者控製一人的目的,或者汲取人的精氣神元氣,讓其迷失本性或者受人操控。
降頭術被爺爺批為下九流中的下九流,在邪術中也屬於陰毒的路數,興於苗疆、東南亞及海外地區,沒想到在這裏碰上了,就是不知是何人所下。
二叔再給陸兆雪吃了顆定心丸,事到如今,陸兆雪自然也就言聽計從了。自己親眼所見,一個巨大的長著三個蛇頭的怪物出現在自己麵前,若不是有陳大師和他侄子在,隻怕當場,自己就要暈厥過去。這才一刻鍾的時間,他們就能全身而退,斬妖於無形,自己還有什麼不信的呢?
我們沒有下樓,而是在樓上一間離臥室不遠的客房敘談。二叔在和陸兆雪交談的時候,發現她神色緊張,顧左右而言他,就知她有心事,但又顧忌陸兆雪的麵子,不便拆穿,故意給她個台階,說:“陸總經此怪事,雖有失態,但很快就能鎮定自若,這份心態,我也佩服得緊呢。”
陸兆雪俏臉一紅,擺手掩飾,說道:“哪裏哪裏,我剛剛嚇破膽的樣子,陳大師隻顧除妖,怕是沒有看到。今兒,要不是有你們叔侄二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
我表麵不好明笑,心裏卻是撲哧一笑,剛剛你陸兆雪的樣子,我現在回想起來,卻是好笑,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芒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香汗津津,哪裏還有富家巨賈的儀態。我瞥了陸兆雪一眼,發現她沒在看我,我才微微一笑,我是憋不住了。
“今日事出突然,陸總心裏或許還有不解,不妨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詳參詳。”
陸兆雪見二叔點出了她的心事,也不再扭捏,把困擾在自己心裏的三個問題拋了出來,我見她一口氣說完,神色馬上就放鬆了。這人呐,心裏是不能憋著事兒,更何況陸兆雪這種級別的人,想必心裏憋得事兒已經夠多了,所以,能倒一件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