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鳳倚在門上,她對寒星說,這不都是為了你嗎,你覺得我容易,我起早貪黑,拚死拚活,不都是為這個家嗎?不是我,你能住上這房子,你吃的穿的哪不是我掙來的。
我不要!寒星聲音有些聲嘶力竭。
保姆把唐小鳳推到沙發上,室內一陣沉寂。
過了一會,唐小鳳又走到寒星的房間,說,從今天起,你把手機交出來,電腦也得掐掉。
為什麼?
你是個學生,你得學習。交朋友、玩電腦能考上大學嗎?
我的事你別管!
我不管,誰管?我不管你翻不上了天!
寒星看著她,半天沒說話,是不是我把褲子也脫了給你?你不讓我在這個家,我這就走,你不要逼我,逼急了我,你會後悔的!
唐小鳳氣得直跺腳,她被丈夫拉到一邊。
第二天,寒星去上學,小杜告訴她,咱們一塊走。寒星以為她去買菜,出了小區,仍在後麵跟著。寒星臉一板,阿姨,離我遠點,別像她,叫我惡心!
寒星,你應該理解我。小杜可憐巴巴地說。
寒星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走自己的路。小杜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話說得意味深長,我也有一個女兒,比你小5歲,長這麼大,她連香蕉也沒吃過。
寒星看她的眼都紅了,低下頭去,自言自語地說,這個家我一天也不想呆下去。
別傻了,孩子,你父母也是為了你好。
她霸道、愚蠢,自以為是,從不顧及別人,搞得滿城風雨。你說說,我怎麼在學校呆,給那男的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回過頭來問小杜,你不相信我?
相信。小杜拍拍她的肩膀,兩人上了公共汽車。
在公共汽車上,一個男孩擠過來,一拍寒星的肩膀,星!那天,我陪你出去玩。
你夠檔次嗎?寒星頭也沒抬。
那當然,怎麼也得算個帥哥。
寒星一回頭,甩手一個耳光。那男孩臉一紅,正要爭執,被小杜勸住了。
十九
鄭新的新聞盡管被同事們前前後後翻了個遍,鄭新的上班仍然引起他們的好奇。因包紮需要,頭發被剃光,他戴了一個帽子,同事們感到很滑稽。他剛在辦公室坐下,便有人借故走來和他嘮幾句,彼此心裏都明白,對話便不鹹不淡。
辦公室沒人時,陳靜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鄭新長歎了一口氣,難為情地搖搖頭,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哎喲!這麼曲折,像小說。陳靜一再感歎,你這寫小說有素材了。
我都狼狽到這地步了,你還取笑我。
陳靜笑了,她停了一陣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太不值了!鄭新看看她,沒有說話,他不太清楚陳靜話的意思。知道嗎,陳靜告訴他,煮熟的鴨子飛了,工會副主席換人了。
鄭新盡管早有思想準備,心裏仍不是滋味。真是鬼使神差,怎麼想起來去了杭州。自己想要的真要得到了,也是一種寬慰,什麼也沒得到,全是突如其來的打擊。
人該倒黴的時候,是躲不過去的。陳靜安慰他,俗話說,禍不單行,你還是小心點好。
鄭新笑了,你別再嚇唬我,我現在已是身敗名裂,還能再黴到哪去?他看著陳靜,心裏想,女人的直覺很厲害,遠超過那些指點東西的哲學家。
曉雲沒難為你嗎?陳靜問。
鄭新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好。有些事情他盡管可以告訴陳靜,但不能告訴老婆,他還沒有品透其中的奧秘。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渾身是嘴也難以自圓其說。
陳靜理解他的處境,不要告訴她真相,男人喜歡自由,女人需要的依靠、女人什麼都能容忍,絕不會容忍這事。如果她不喜歡你,同床異夢,那另當別論。你就向她保證,革心洗麵,永不再犯。
鄭新點點頭,對陳靜充滿感激之情。
鄭新下班回家,曉雲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鄭新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麵前。你不要獻殷勤,我不稀罕!你不是要向我講清楚嗎,說!
鄭新沉默了一陣,說,我說啥你也不會相信,我向你保證,和那個女孩沒任何關係。
你放屁!曉雲的情緒一下爆發了,她站起來,接連打了鄭新兩個耳光。姓鄭的,你還算個人嗎?我那點對不起你,你覺得你有本事?有啥本事?會泡女人。你給我滾,立即滾出去!她趴在沙發上嚎啕大哭。
晚上,鄭新的父母趕過來。他們已經猜到其中的根由,鄭新的父親對鄭新大罵不止,他母親則對曉雲低聲細氣地勸解。兩個老人勸了半夜,最後叫鄭新給曉雲賠禮道歉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