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1)

五代石晉以來,黃河在滑、鄆、澶、濮等地多次決口,河水彙集梁山周圍,與源於梁山東南的張澤泊連成;天禧三年,黃河又從滑州決口,岸摧七百步,漫溢州城,曆澶、濮、曹、鄆,再次注入梁山泊,八百裏水泊與巨野澤練成一片,一望無際。僅曹州一地,就毀壞農田三十萬頃、民廬舍三十八萬家,近百萬人流離失所。

春夏之際,在岸上觀瞧,綠柳垂岸,粉荷滿地,水鷗翔集,風光宜人,歐陽修曾泛舟梁山泊,登上樂郊池亭寫道:“有山在其東,有水出逶迤。有台以臨望,有沼以遊嬉。仰俯迷上下,朱欄映清池,草木非一重,青紅隨四時。”

水泊中梁山,原是梁孝王北獵,馬倦弓折,薨葬的山麓,現如今無數窮寇劣賊蟄伏,出入山林,漁民都不敢出船打漁。官軍幾度征剿,铩羽而歸,連呼延灼那樣的大將都投降了梁山。有逃出來的將士形容,梁山泊裏山排巨浪,水接遙天,無數港陌絕徑。濠邊鹿角,俱將骸骨攢成;寨內碗瓢,盡使骷髏做就。鵝卵石迭迭如山,苦竹槍森森似雨,走在路上,都感到殺氣叢生。

近半年,梁山群賊更是在宋江的帶領下四處攻城陷地,橫行青齊,令官軍聞風色變,莫敢攖其鋒。宋徽宗惆悵之下,在睿思殿樹了一麵屏風,在背麵禦書了三大寇姓名,分別是:“山東宋江、淮西王慶、河北田虎”。

君辱臣死,每一個進入睿思殿的官員都如芒在背,望著正麵屏風上堆青疊綠畫著山河社稷,想著屏風後麵的內容,常常走神。宋徽宗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朕拿宋江沒辦法,那你們還沒辦法?

終於,殿中侍禦史侯蒙開口了:“宋江其才過人,不若赦江招安。”

宋徽宗問:“何人可往?”

侯蒙答道:“據說宋江在梁山建的是忠義堂,殺官員說是替天行道。隻要放出消息,他若是真有心,必定會主動來找門路。”

“善。”宋徽宗喜歡這樣的模式,不丟朝廷的臉麵。侯蒙退出去後,宋徽宗趙佶問一直站在身邊的楊戩:“高俅何時上任?”

楊戩恭謹地答道:“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