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開封的房子貴(1 / 1)

三天後,李邦彥一行人離開博州夕陽亭大營,陪李邦彥前往濟州的是楊誌、朱武、燕青,吳用等人其實想去,但是盧俊義聽了呼延灼的主意,一個也不放走,靜等宋江的動作。到了濟州,宋江的大營就在城東北二十裏處,隻不過已經不是戰備的狀態,和廂軍的狀態無二,營門口貼著告示,說朝廷招安已定,很快就會有安排。

北風呼嘯,竟然下起雪,鵝毛般的大小,先是稀稀落落,隨著風大片大片地卷起來,不多時,路上,營帳上都是白色居多。朱武和燕青送李邦彥進城,楊誌見了林衝等人,問了原因,才知道當下辭去的山寨嘍囉,竟然有三千多人;宋江皆賞錢物,但是也為此憂心,所以發了布告安民。不過宋江還是做了兩件漂亮的事,贏得梁山上下、官府士民的稱讚。

一件是從梁山泊直抵濟州地麵,紮縛起二十四座山棚,上麵都是結彩懸花,下麵陳設笙簫鼓樂,各處附近州郡,雇倩樂人,分撥於各山棚去處。每一座山棚上,撥一個小頭目監管,每日買些果品海味、按酒幹食等,招待來往辦事的官差和地方衙役。

另外一件就是梁山的分金大買市,蕭讓寫了告示,差人去附近州郡及四散村坊,盡行貼遍。發庫內金珠、寶貝、彩緞、綾羅、紗絹等項,分散各頭領並軍校人員。另選一分,上交朝廷,其餘堆集山寨,盡行招人買市十日。並且宰下牛羊,醞造酒醴,但到山寨裏買市的人,盡以酒食管待,犒勞從人。一連十日,梁山附近居民,擔囊負笈;濟州等人商人,霧集雲屯,俱至山寨,都滿意而歸。

說到實缺的事情,關勝笑道:“林賢弟已經解決,禁軍槍棒教頭,是訓練軍隊的那種。不日回東京。”

楊誌大是驚喜,自王安石對禁軍簡編並營,裁汰老弱,推行保甲法以來,殿前、侍衛、馬步三衙禁旅不足十萬人,禁軍連同家屬不過二十多萬人。禁軍中教頭分兩種,一種是教習地方保長的,一人教十個保長;另一種是訓練士卒的,在將校下,每人領五十軍士。殿前司、步軍司各置“都教頭”,掌教習之事,雖然兩司在京中禁軍有兩千名教頭,但是林衝有正七品翊麾校尉的武散官銜,起步和前程自然不一樣。

林衝不好意思地笑道:“這次隨陳大人來的人中,有殿前司的一個虞侯陸謙,和我是同鄉好友,自幼相交,給高殿帥去了信,今天剛剛得到回信,殿前司的公文不日就到。”

由於已經辭職,楊誌又和寨中其他頭領見過,便離開軍營,由張青、孫二娘陪著前往濟州城;宋江現在天天在濟州城裏忙,這是留寨負責的公孫勝同意的。因為梁山上各家老小都沒有還鄉,安置在濟州城裏,張青、王英、孫新三對夫婦也在城裏有了居所;目前又沒什麼事,有家眷的頭領都是白天出城,晚上回城。

張青、孫二娘和楊誌是生死兄弟,在路上就和楊誌商議辭官做買賣的事,楊誌自然表示歡迎。進了城,楊誌按禮節先去拜訪了中書舍人陳宗善,楊誌根本沒想過陳宗善會見自己,聽到門口的公差跑出來說陳大人有請,著實有點發呆。望著越來越大的雪,楊誌隻好讓張青夫婦先回住所,自己一個人進去。

陳宗善願意見楊誌,完全是個人的好奇心。一個中過武舉的將門之後,一個被人陷害被逼成強盜的人,在招安之後,麵對錦繡前程的時候,竟然辭官不做。陳宗善很想知道原因,所以一見麵,陳宗善就問楊誌,有什麼心願?楊誌想了一下,遲疑地說出心願,想拿回原來在東京的房子。

陳宗善一陣苦笑,開封人口過百萬,貴的就是房子,當年連歐陽修在洛陽任滿,被調到開封做京官,也隻能攜家帶口在外麵租房。歐陽修甚至專門寫詩描述過自己的租房日子:“嗟我來京師,庇身無弊廬。閑坊僦古屋,卑陋雜裏閭。鄰注湧溝竇,街流溢庭除。出門愁浩渺,閉戶恐為瀦。牆壁豁四達,幸家無貯儲。”

此後歐陽修幾起幾落,直到最後,他仍然沒有自己的房子。不是他不想買,隻是因為買不起。當過禦史中丞的蘇轍,同樣也買不起房子,李廌喬遷新宅時,蘇轍寫詩相賀,表達了自己的羨慕嫉妒:“我年七十無住宅,斤斧登登亂朝夕。兒孫期我八十年,宅成可作十年客。人壽八十知已難,從今未死且磐桓。不如君家得眾力,咄嗟便了三十間。”

見陳宗善搖頭,楊誌道:“若是大人為難,房子就算了,大人能不能給我們弄幾張中介的執照,茶葉、船舶司外貿、豬肉蔬菜、食鹽四類,各一張就可。”

陳宗善這時候是真的相信楊誌要做生意了,已經拒絕了第一回,陳宗善不能再拒絕第二次,要不然傳出去,臉麵就丟大發了。於是陳宗善一口答應,親自書寫了推薦信,蓋上自己的官印,並指明禮部的官員協助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