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自從和曹曲住在一起之後就轉學了,轉到了離曹曲和洛克的小區比較近的一個初中,因為離得近,每天隻要騎著自行車行駛十分鍾就行了。自行車還是曹曲以前留下來的,值得慶幸的是,冬冬並不嫌棄。
他依然和以前一樣,無論幹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不想和別人說話。獨自一個人騎著車在回家的路上,他這一次不想那麼早就回家,他還記得自己和曹曲的約定。他喜歡和曹曲洛克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隻是他們總是會忙到很晚才回家。
他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推著車緩慢的前進。他在默背書上的東西,那是他最喜歡的詩人顧城的詩歌中的一段。冬冬太喜歡顧城了,在語文課老師說到他的詩歌之前他就已經愛上了他。
之前看過一篇分析顧城的文章大概這樣說,"他有他自己獨立的童話王國,他在這裏延續著他童年時渴望為自己營造的與世無爭,與自然為伴的生活.他是早熟的,在真正長大後卻固執地堅守'孩子'的陣地,始終不受這個世界的影響,拒絕被汙染,固守童真的純潔.”所以,冬冬沒有和他的任何一個同學成為朋友。他從學校騎車出來的時候看到了班裏的同學,他們聚在一起踢足球,隻是從來沒有人想著要邀請他。不過,就算被邀請了,他也不會去的!
“咦?”冬冬仿佛眼前一亮一般,他看到了一個做畫的年輕女人。她大概二十多一點點吧,冬冬這樣想著。她坐在橋頭,背對著稀落的行人,遠遠看去,冬冬看不清她畫的是什麼。他眼睛盯在她的畫上,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原來畫的是一個人啊,我還以為是遠山的輪廓呢?”冬冬在心裏想著,此時他已經已經站到她的身後,他靜靜地看著。
她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繼續手中的畫筆,她的動作看起來很嫻熟,畫筆刷刷地,很有節奏感。她畫板上的人還沒有完全畫好,那是一個躺著的人,臉部她還沒開始畫,奇怪的是她沒有畫衣服。
這個人真奇怪,她為什麼會在這裏畫畫呢?這裏沒有模特,環境也不算太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居然停下手中的筆,她回過頭,昂著頭看著身後的冬冬。冬冬和她四目想對的時候,居然不好意思起來。原來她長這樣啊。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可是,”冬冬本該直接走的,可是他對她畫作的最終成品很感興趣,“我能在這看它完成嗎?”冬冬指著她的畫架。
她似乎沒有被打擾到的不快,她隻是衝著冬冬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舞動起自己的畫筆。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了,因為是夏天太陽落下得比較晚,天還是明亮的。終於,她畫完了,似乎對她的作品特別滿意。
“你畫的是一具屍體嗎?”冬冬忍不住說,他的眼睛還停留在畫上的那個裸體女人,她表情顯得有些痛苦,緊閉著眼睛,她的雙手蒼白地彎曲者。
“哦?那你覺得呢?”此時她已經站起來,麵對著冬冬。
“我覺得應該是屍體。”冬冬的語氣很肯定。
“沒錯,這確實是個屍體。”她臉上出現了奇怪的笑容,“可是,你為什麼不認為這是個沉睡的少女呢?”
“感覺不像。”
“為什麼?”看得出來她很樂意和他繼續交談下去。
此時冬冬顯得很從容,“如果是個沉睡的人她的表情不會這樣,她眼睛也不會那麼奇怪的閉著,還有她的手,顯得很蒼白無力。”
“哦?”說著她也把目光從他的臉上轉移到自己的畫作上,她用了一個疑問句,可是她的言語動作甚至表情都顯得很興奮。
“那不可能是一個內心痛苦的沉睡少女嗎?我有個朋友是那樣認為的,我還有很多類似的畫。”
冬冬點點頭,“隻是我的一個直覺。”
那個女畫家優雅地笑了,卻沒有什麼。她想,能懂自己的畫的居然是這樣一個小男孩。
“我也該回去了,能看到這麼優秀的作品,真是謝謝你。”
“我還得謝謝你的觀賞呢。”她說。
“拜拜。”冬冬和她道別之後又推著自己的自行車往回走了!
冬冬剛剛走沒幾步,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喂!喂!喂!”是在叫自己嗎?冬冬猶豫了一會兒才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才看到那人確實是在叫自己,看到冬冬停下來之後,她開始走過來。
“你的書包上貼有字條。”說著,她伸手到冬冬的身後,冬冬能夠感覺到她撕下紙張。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露出了一絲苦笑。
“寫了很奇怪的話吧!”看到對方在看紙條上的的內容,冬冬便笑著說。
隻見她的表情有些輕微地變化,她沉默。
“給我看看都寫了些什麼?”冬冬試圖索要那張從自己書包上麵撕下來的紙條,雖然他已經猜到了當中的內容。
她緊緊地拿在手裏,沒有要給他的意思。
“是不是寫著怪物或者神經病之類的?”冬冬想要告訴對方他對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一無所知。“給我看看,其實我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