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矮胖子商販交談一番過後,年輕人隨身酒囊中的淡水也貢獻完了,和矮胖子暫時道別一聲,走向一旁的涼棚處。
付了兩個銅板,年輕人又打滿了一酒囊的淡水,看了一眼守在涼棚下等著收錢,就靠賣那一口口大缸裏淡水的家夥,轉過身子的年輕人歎了口氣,不禁心中感慨一聲,有些錢就是好賺,清晨拉一車清水過來,一天在這裏的收入都比的上那些商販了,更不用說累死累活幹活兒的苦力們了。
從矮胖子口中也得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年輕人也就沒有必要再返回了,提著酒囊走了幾步,四下張望,準備舊計重施,多打探一些消息,可突然間一聲叫喊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禁轉身望了過去。
“抓住他們,別讓那群番狗跑了!”
幾個渾身是血相互攙扶的人踉蹌著步子在前麵跑,身後則是數倍的‘追兵’,手持棍棒大聲叫喊著,其中還有甚者,手中揚起的是明晃晃的大片刀。
而對於這一幕,巡走在附近的市舶司巡防兵則是置若罔聞,僅僅隻是停下腳步張望幾眼,便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也沒有聽到一般,繼續邁著悠閑的步子走開了。
跑在前麵受傷的幾人明顯的體力不支,加上路上還有來回行走的苦力們,躲閃不及之下,其中一人撞在一名苦力身上,頓時身體失去平衡向一旁倒去,而本就攙扶著他的同伴也被牽連著往前摔倒幾步,五個人之中三人摔倒,其餘兩人則是慣性的衝出數米之後,紛紛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
“快走!別管我們!”倒地的一人衝著跑在最前的兩名同伴大聲呼喊,想要掙紮著起身繼續逃跑,卻被追上來的一根木棒正中腦袋,頓時兩眼一翻白,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啊!!”
另外兩個摔倒的同伴還沒完全站起來,身後的追兵已經趕到,加上親眼目睹自己人的倒地,其中一人怒吼著便彎腰一頭紮向衝向自己的一人,任由對方的棍棒擊打著自己後背,死死的抱著對方腰身,忍受著刺骨的疼痛,怒吼著推著對方後退了數步,最終兩人一起摔倒在地。
可這樣的反抗實在是無濟於事,摔倒的一瞬間,無數棍棒便落了下來,那人可憐的隻能抱著頭部護著 要害處,任由那夥人無情的施暴。
另外一個同伴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有了同伴爭取的寶貴時間,雖然站了起來進行反擊,可短短數秒,便被湧上前的一群人徹底淹沒,眨眼之間便倒在地上,整個人蜷縮成了一隻被烤熟的大龍蝦。
“作死!!”
見狀,原本還有機會逃走的兩個番邦人拎著手中的家夥重新返身衝了上去,這兩人的身手顯然要好上許多,雖然不時的能將對手打翻在地,可畢竟架不住對方人手眾多,不出片刻,兩人便輕重不一的挨了不少棍棒,腳下不停後退的步子也開始淩亂起來,眼看著這樣持續下去,遲早會步入前三人的後塵,倒地後遭受一頓暴打。
“賽義加德?!”腳下緩緩靠近爭鬥中心的年輕人突然眼前一亮,認出被打的五人都是番邦人,而且其中一人竟然還是有幫助過自己的賽義加德,頓時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勢,拎著酒囊便衝了上去。
不得不說的是,番邦這夥年輕人的性子太烈了,腦袋上淌著粘稠的血漿,卻是依舊不依不饒的奮力抵抗著,一次次的倒下,兩人再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再次被打倒,卻再次掙紮著起身,且不說棍棒已經落在身上多少次了,光是刀傷都有好幾處了,可依舊不肯放棄反抗。
“滾!”
麵對一根即將落下的棍棒,賽義加德基本已經放棄了躲閃的念頭,可耳邊卻是一聲暴喝,緊接著麵前揮動棍棒的家夥便在一聲悶響下,腳下連連後退。
寬大的酒囊直接拍在那人臉上,後退數步站停腳步,那人才突然感覺到臉上一股熱流淌過,下意識的抬手一抹,這才發現竟然被剛才砸出了鼻血。
抬眼一看,那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連出幾腳,將己方兩名同伴踹飛了出去,而其餘不明所以的人也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過依舊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警惕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場中,頭戴一頂破鬥笠的年輕人。
“怎麼樣了?還能走嗎?”年輕人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渾身青腫的賽義加德和他的同伴,沉聲詢問。
“能走!不過不走,我還有兄弟在這!”賽義加德咬了咬牙,和同伴相攙著站了起來,不過腳下的步子明顯已經有些瘸了,可他臉上卻是異常的堅毅,大有一副寧死不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