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在整個事件中完全起到了一個拉皮條的作用,原本幾乎與世無爭的他,因為兒子曹德被暴揍一頓,加上從中又撈取了不少王恒的好處,所以也就徹底財迷心竅,向族兄市舶使曹正來提議了。
而王恒,則是完全出自於胸口的惡氣,兒子王傑被打斷了一條手臂,為自己鞍前馬後效勞的親弟弟王二差點死在雨夜之中,將一切責任都推在張氏商會身上的他,這一次也是大出血,幾乎將自己王氏商會六成的利益讓了出去。
不過王恒卻還有自己的小算盤,隻要能夠驅趕走張氏商會,自己暫時讓出六成利益又算的了什麼,憑借自己在當地經營數十年的生意和人脈,想要恢複也用不了多久,更重要的是,很可能因此而有機會突破眼前的瓶頸,整體事業更上一層樓。
幾人之中,最為平淡的就是花老五了,因為花老五根本沒出上力,在整個計劃之中,是曹氏先用誘餌將張武引入蒙古一族的番坊區,用提前埋伏好的殺手刺客將張武等人盡數射殺。加上將張語柔送到蒙古幫孛日貼赤那的府上這又一件足以讓張明誌徹底發狂的事情,徹底的將張氏商會和蒙古幫之間的關係攪渾,成為不死不休的死對頭。
而花老五,就是在這些事情都正常順利發生之後,花老五帶著自己已經糾集起來的近千號手下,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將拚的兩敗俱傷的張明誌和孛日貼赤那徹底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而整個計劃也是通過了市舶使曹正的拍板認同,包括挾持張語柔,利用消息引誘張武,調動東營的城防營駐軍。隻是一切就在事情比較順利的某一刻,突然發生了變化,將全盤計劃都徹底打亂了。
曹正想到了張氏商會可能會求救於西營的範江,可沒想到己方刺殺的失敗,落在現場的弩機弩箭,讓範江有了一個出兵插手的絕佳借口。要知道,範江可不僅僅是出動了四百軍隊前往小南海,整個西營的軍隊幾乎是傾巢而出,沿著扶胥鎮的兩條主幹道,一直排到小南海入口處,致使東營那些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了的軍隊根本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範江還親自下了令,事件涉及到群體短弩廝殺,已經直接以節度府轄下軍隊最高指揮官的名義,下達軍令,膽敢違抗擾亂者,可就地格殺。
就在前一刻鍾不到的時候,曹亥和曹辰的到來將計劃失敗的消息一起帶了回來,等候著兩人的,可能會是很慘的下場。
一想到此,兩人就會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大廳內的曹向明,眼下,也隻有曹向明能夠救得了他倆。
最為難過的就是王恒了,可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怪就怪在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美好,太過順利了,而從計劃失敗的消息傳來的那一刻起,王氏商會已經是折筋斷骨,大傷元氣。
而曹昂則是有些戰戰兢兢,雖然他能夠想到計劃的失敗並不會給族兄曹正帶來什麼麻煩,可整個計劃之前,自己卻是極力的支持者,而且還是發起提議者,唯恐曹正一個發怒,將怒火噴向自己,那自己這市署令一職,也就是到頭了。
花老五則是有些失望,若是按一開始的計劃,一旦計劃成功,那自己就在一夜之間扶搖直上,搖身一變成了扶胥鎮的地下土皇帝,雖然眼下也沒有什麼損失,可心裏總是有些不太舒服,有種到手的權利突然被人一把奪走的失落感。
曹向明雖然是麵色淡然,但此時的他卻是恨極了,特別是對於族叔曹昂,鬼迷心竅的提出的餿主意,將曹向明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策略徹底打亂了,更重要的是,曹向明雖然還沒有得到關於孛日貼赤那的消息,但他卻能肯定,經過這件事,孛日貼赤那算是被己方徹底推到了張氏商會那頭。
“行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們都先回去吧!這些日子,都安生一些!”突然,首位上的曹正開口了,頭也沒抬的衝著下麵的幾人擺了擺手,隨即轉頭對花老五說道:“花老五,近日來,你那邊也多注意一些!另外,對孛日貼赤那的動作,多加關注一些!”
“使君放心!”原本準備離開的花老五趕忙停下腳步,衝著曹正恭敬的施了一禮,沉聲回應。
一旁的王恒,見狀也想要開口,卻被身邊的曹昂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才悻悻作罷,和曹昂一起衝著曹正深施一禮,垂頭喪氣,像是丟了魂兒一般,緩緩退了出去。
“向明!把曹亥和曹辰兩人叫進來吧!”直到大廳內隻剩下曹正和曹向明父子之後,曹正才緩緩的舒了口氣,衝著曹向明微微揮手,語氣有些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