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群中,老李家的胖媳婦兒翠娥,十分響亮地嗷了一嗓子。盡管強悍如她,但當開棺的那一刻,大夥兒都是捂著嘴的。一方麵,是因為實在是臭味難擋,另一方麵,是因為恐懼,若沒有捂住嘴,在場嚎叫的就不止翠娥一個了。
我們湊到棺材上方一看。
隻見棺材內躺著一具屍體,在體內酶的作用下,腐爛不堪。衣服爛得隻剩下幾塊布,掛在身上,分不出是什麼顏色了。腐爛的皮肉裏,無數肥碩的蛆蟲鑽來鑽去,遊刃有餘。腦袋上的頭發沒有掉光,耷拉著。
眼睛裏眼珠不知去向,怕是被那些蛆蟲飽餐了吧。沒了眼球的眼窩裏,一些蛆蟲從頭骨裏爬出眼窩,然後又爬回去。
屍體的口腔內,嘴,已經完全沒有了,露出了牙齒和牙床。蛆蟲將牙床也吃了不少,牙床稀爛一團。兩顆牙齒因為沒有牙床的支持,已經掉了。
屍體的喉嚨部位,頸部動脈已然看得很清楚了,顏色變得烏黑,裏麵還滲出黃色和綠色的濃汁。
胸腔裏的根根胸骨上包著血紅色的血肉薄膜,露出了一些在外麵。胸腔內的蛆蟲,活動範圍相當大,蛆蟲混在血肉裏麵,感覺像是捉迷藏似得。忽而在表麵,忽而又鑽進了肉裏。整個胸腔內的蛆蟲就像在開派對,興奮地蠕動著,搶食著。大蛆混著一些黃色和綠色的濃稠液體,那是蛆蟲吃完屍體後拉出的排泄物,叫人很想吐。
屍體死後肛門括約肌會鬆弛,腹腔產生的腐敗氣體會產生脫肛,屍體肛門處的直腸流出來了。此刻的腸子已經被蛆蟲吃得變成了一灘爛泥。
你以為這樣已經夠恐怖了。
錯。
真正讓翠娥叫出聲地,是屍體的腹部!
屍體的腹部皮膚沒有什麼潰爛。蛆蟲都繞道,沒怎麼侵蝕這一塊。腹部高高隆起,腹部的肚皮仿佛如農家曬幹的臘肉一樣,褶皺,幹燥,呈蠟黃色。
人們對於死屍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料想到開館後回事怎樣的場景。隻是,這女屍的肚子竟然沒有腐爛,那裏麵的胎兒呢,難道真的有鬼胎,那這整個村子不得遭殃了。
“大夥兒趕緊圍好個圈兒。現在胎兒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可以知道的是,這鬼胎是絕對存在的。我現在要對屍體腹部進行解剖,請大家夥兒鎮定。”
奶奶走近棺材,從帆布袋子裏拿出了一把小刀。戴上手套,俯身下去,開始割屍體的肚皮。隨著刀鋒的落腳處,屍體被割開了。屍體肚皮切出的開口,肉質真的很像醫學院內浸泡過福爾馬林的樣子,幹燥,蠟黃。
拉開腹腔,緊接著是子宮。奶奶用刀子著力,劃過子宮。然後,扒開子宮的外圍。
我赫然看見,那天,在秀娟肚子裏的恐怖鬼胎!隻見它蜷縮在女屍的子宮裏,臍帶都連著母體。隻見那胎兒露著滿嘴的鋒利長牙,整個頭是綠黃綠黃的,身體也是,眼睛是閉著的。
在場的每個人汗毛直豎,目瞪口呆。再看翠娥,死死咬住自己的袖口,眼睛瞪得老大,隱忍著,沒有叫出來。
村兒裏的男人們也都嚇得不輕,好幾個腳都在彈琵琶了。
在這墳場上,一片肅殺。這鬼胎,更是添加了村民們對於這片墳地的恐懼。
奶奶將鬼胎臍帶割斷,把鬼胎抱了出來。然後放在旁邊準備好的一塊白布上。鬼胎大小和正常胎兒無異,蜷縮著。
“大夥兒聽我說,現在鬼胎的出世時間還沒到,這不是它的本體。一會兒日全食的時候,它就會出來。到時,大家記住我剛才的話,齊心,將它困住。”奶奶告誡著大家夥兒。
墳場上,一圈農民圍著一具猙獰的死胎。此刻萬馬齊喑,沒有一個人說話。
“咳咳咳咳。。。。。。”張大胖咳嗽了幾下。“死胖子,你要嚇死人啊,突然咳嗽!”有個村民怒斥張大胖。
張大胖聽完這話不答應了。“管天管地,還管人拉屎放屁。你還管得還挺寬。”兩人說完就要挽袖子幹架. “哎呀,不要吵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跟個小孩兒似得。”有個婦女就扛不住這兩個大小夥兒了,怎麼較起勁兒來不分時間場合,跟個娘們兒似得。
人都說,兩個女人吵架發出的聲音就相當於1000隻鴨子發出的嘈雜聲。現在這兩個大老爺們兒,大夥兒覺得他們已經抵過10000之鴨子了。
“不要吵了,都什麼時候了。”人群中開始騷動起來。
突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剛才還晴空萬裏,此刻卻像要下暴風雨似得。大夥兒都安靜了下來,抬眼看了看太陽。
日全食要來了!
也就是村民們口中的天狗食日。隻見太陽逐漸被一團陰影開始籠罩。日全食分初虧,食既,食甚,生完,複原。
起初,太陽被黑影覆蓋了一點點,緊接著半個太陽,最後整個太陽都被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