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將帆布袋子打開,從裏麵取出了一顆雞蛋,也和魏忠賢一樣,將那小鬼引進了雞蛋內。奶奶對雞蛋裏的小鬼說道:“我暫時把你受到雞蛋裏麵,等事情辦妥,我便送你去鬼門關,然後你就去投胎吧。”
奶奶將門後的骨灰盒也一並收了起來,這一夜就算過關了。
第二天,奶奶便命大明叔叔準備好一切行當,要進行買水儀式了,必須早點把一切準備妥當,以便能夠趕在中午的時候可以買到水。
大明叔叔將自己的侄子,也就是自己哥哥的兒子,一起來參加買水儀式。因為女兒死了,當爹的是不能去參加儀式的,白發人是斷不可送黑發人的。
大明叔叔的侄子叫狗子(小名),跟我同年。狗子一來,便披上了一身素稿,大明叔叔讓他拿了一根白色的招魂幡,讓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頭。後麵則緊跟買水儀式的其他一些人,另外還有一個人端著個盆兒,用來裝陰間水的。
奶奶帶著我也走到了隊伍裏,買水的隊伍是不需要吹吹打打的,不過,去的時候,買水的隊伍必須有哭聲。隊伍裏多半是那小女孩兒的叔叔嬸嬸,還有一些其他的親戚,大明叔叔就在家等著這些人回去。走了大概 10來分鍾,一行人便來到了河邊。
小女孩兒的嬸嬸先將紙錢元寶都拿了出來放到了河邊,然後,點了兩根白蠟燭,並在河邊燃放起了鞭炮。鞭炮聲音響過之後,孩子的嬸嬸將那些元寶紙錢燒了起來,嘴裏念念有詞。
“奶奶,那嬸嬸在念什麼啊?”別過頭問向奶奶。奶奶看向我,說道:“她在對著河裏的陰魂祈求,祈求陰魂能夠笑納這些供奉,並讓我們取到陰間之水。”對於這話,我還是一知半解:“陰魂?什麼陰魂,水裏嗎?”
奶奶劍我還是沒明白,繼續解釋道:“所謂陰魂,其實就是在這河裏淹死的魂魄,它們因為沒有去投胎,所以,可以會所是這一塊水域的掌管者了。”
奶奶講到這裏,我想起了霓界。魏忠賢曾經說過,霓界是因為落水鬼要經曆霓界劫數,才能投胎轉世為人的。難道,這水下的魂靈都是霓界的?
就在我和奶奶說話的空檔,突然發生了一件事,令我目瞪口呆!就在此時,我的周身都發生了很奇妙的變化,出現了很多水波,魚兒都在我們周圍徜徉肆意歡快的遊著!
我分明看見了有一條魚在我頭頂盤旋,而且,其他披麻戴孝的人身邊都有好多的魚、蝦。天呐,誰能告訴我這是出什麼事兒了嗎?!我怎麼有種感覺是回到了霓界呢?
再回頭看我身邊的人,隻見一個男人,他的頭上都停了一隻螃蟹了,依舊不察覺。他們個個還是照舊該哭哭,該傷心傷心,絲毫沒有什麼異樣。
再看奶奶,也是如此,跟其他人一樣,難道這個隻有我一個人發覺嗎?就在這時,我驚訝地發現從遠處跑來幾十個人,他們激動地向我們這邊跑來。可是,我們前方剛才是河的方向!難道他們是從河上過來的?隻見那些人邊跑邊嚷嚷:“快去撿錢啊,陽間又來送錢來了!”
果然,我驚訝地發現,剛才人們燒了的紙錢竟然又變回了沒燒錢的樣子。隨著那些人的慢慢靠近,我發現每個人,不,每個鬼的臉都看得出在水裏泡了很久,發漲。甚至好多人的口鼻內,有很多淤泥。
他們跑得很快,攪得水蕩起波痕,並且將那些紙錢元寶都撒得到處都是,在半空中紛紛揚揚。眾鬼都瘋狂地搶奪著每一張紙錢、每一個元寶,場麵真的很詭異。過了一會兒,他們拿光了所有的之前和元寶後,有個鬼說道:“好了,都拿光了,我們布陰水吧。”
其他眾鬼便齊聲答:“好。”然後,我的周圍便瞬間恢複了原有的模樣,沒有魚蝦,沒有水下世界。
這時,河麵上傳來一個聲音:“地獄之水啊,請注入吧。”話音一落,河水瞬間變成了黑色!墨一樣的黑色,怎麼會這樣。放眼望去,整條河都是黑的,搞得跟個是一大池子的墨汁一般。
那端盆兒的人走到河邊,將盆兒傾斜入河,舀了一盆黑乎乎的水到盆裏,看來這就是陰間的水了。然後,眾人見水已經打好了,便又啟程回去。我好奇地回頭看了看河水,發現河水回複到了之前的顏色。
一行人回到大明叔叔家之後,大明叔叔張羅了一桌子的飯菜,招待大夥兒吃飯。吃過飯後,大明叔叔的老婆就用那買來的陰間之水,給小女孩兒擦洗身體,最後換上了一件衣服。
奶奶最後叮囑大明叔叔:“大明啊,這事兒就算是這麼過去了,你呀,別太傷心了。這事兒啊,也是誰都無法預料的。對了,這孩子就用那剛打好的棺材吧,這個棺材,本就是打給她的。哎,可憐這孩子還這麼小。”
“孩子葬的地方不要選在一些潮濕的地方,孩子怕水。最好選擇一個采光好且地勢高些的地方,那樣的地方是絕對不會積水的,這樣孩子就安心了。”奶奶說完,拍了拍大明叔叔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