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國南京王城承影殿,依然燈火通明,大殿由九根玉柱支撐,象征九鼎至尊。殿成四方,極為寬廣,寓意富有四極八方。
殿內,雖然牆壁之上也是雕龍畫鳳,遍地鋪滿金色地磚。金碧輝煌之中,卻隻讓人覺得有肅穆之感,不覺有豪奢浮華之像。
大殿之上坐北朝南處,金色蟠龍椅高坐一人,隻是一身上衣下裳的明黃玄衣還未繡龍紋。
此人三十出頭年紀,寬闊的額頭上架一頂平天黃金冠,兩道濃眉之下,冷厲的眼神猶如刀鋒。雖高坐龍椅,但玄衣未繡龍紋,金冠未垂流蘇,代表並未正式登基。
能在這越國京都朝會大殿高坐,隻能是即日準備登基的越國大王子越蘊。他在先王已逝,自己掌控朝政之時,還能尊章守製,卻不知為何。
王座之下,兩名文武臣公分左右而立。從金山寺趕回的原成站在玉階前,應是已將金山寺所見稟明了越蘊。
三人正自沉思,卻聽越蘊冷凜的聲音響起:“安師、田帥,你們看該如何處置!”
越蘊所稱安師、田帥,正是越國司徒安尋及大將軍田橫。
這安尋本是越蘊之師,在朝中掌管民事教化十數年,最是直言之人。加之朝堂百官之中弟子眾多,雖官位一直在司空之下,但在文武官員中威信極高。越蘊能掌控朝政,也與他安撫住朝中大臣有關。因此越蘊對其極為信重。
田橫暗中擁戴越蘊多年,為越蘊能把握軍權也是不遺餘力。兩人加上總管原成,正是越蘊的貼心班底。
安尋與田橫互望一眼,還是由安尋先行說道:
“殿下!漢國三王子劉震東、魏國長公主韓薇、甘國司徒馬成雲、寧國輔國公房子全、晉國司空管直、魯國大王子魯環、陳國永候田治山、蔡國司馬豐親、焦國隨侯焦灼、申國司徒申通、楚國安國公項天、應國上將軍秦元才、徐國太師遊子意及大蒙國師等各國使節已入住通驛館,具已安排妥當。卻不知為何洛國未派使節過來。”
安尋所言並不及其他,隻是呈述這些使節的情況,所說十四名使節,正是由夏州十六國分別派出。十五國之中梁國被滅,洛國未曾派人前來,加上大蒙國師,各國勢力具以群至。
見越蘊似對此並不關心,安尋這才接著說道:
“方才聽到原總管所說,這韓冬雖然武功高強,深不可測,但觀其來意也應隻是為救人而至。現在他既已在明處,見到此人立刻就地擒拿,明正典刑,也不懼能起多大風浪。且殿下大義在手,後日大典之時,原總管隻需加強戒備重點布防就可。”
原成本待反駁,見越蘊臉色微變,應是到了現在還被老師稱殿下,心中有些膈應。又見他望向自己,眼光一片清冷。心中也知,就在前日越蘊本已準備龍袍加身,隻有安尋以違製而阻,隻得依然一身常服。
隻是越蘊平日最為尊敬這位老師,不容他人詆毀,原成轉念住口不言。
越蘊目光看向田橫,大將軍田橫年屆五十,卻依然如三十許人,身形高大,麵容俊秀,年輕之時,應是美男子無疑。
田橫見越蘊望向自己,知道是對安尋所說並不滿意,需聽聽自己意見。這安尋在越蘊麵前,地位一直高過自己。這幾日卻為這登基之事,兩人有些嫌隙。不由心中一喜,略思片刻,才沉聲說道:
“陛下登基大典,決不容有任何差池。末將已安排麾下高手率鐵衛營守住金山寺各處,隻要韓冬離寺,就將他格殺當場。並按陛下之意,將輝瑞軍部署在京都周圍,嚴守各交通要道關口。隻是需防有人混入魏國、漢國使節之中,蒙混過關。另外越月手下漏網之魚還未查明動向,需請原總管盡快查明。”
田橫不顧安尋雙眼瞪視,連稱陛下,將事情道明。見越蘊神情依舊,知其心中實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