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與梁雨蓿也是熟識,互相簡單問候幾聲,又告知要去的地方有幾日路程,需要騎馬而行。言外之意,倒是關心韓冬能否騎得快馬。
梁雨蓿心中略覺好笑,以身邊人的超強身手,隻怕是一隻猛虎,也能安然駕馭。何況是幾匹經過訓練的軍中健馬。
這兩人不愧軍中都虞候,考慮倒也周到,早就準備好了健馬在村落中等候。
正是夜深人靜之時,村落中一片寂靜無聲。四人摸黑來到村頭一間馬房,小小的馬房竟然安置了六匹駿馬。
馬匹膘肥體健,見有人來,也隻是稍微異動,並未胡亂嘶鳴。顯然是幾匹軍中訓練有素的戰騎。
隻是在分配馬匹時,才發現隻有三套鞍橋馬鐙。高寬這才好似歉然的說道:
“先前隻說是接應梁侍衛,我等準備的是一人雙騎,星夜兼程。實在不知還有一人,並沒有配備多餘鞍具,這馬匹倒也能將就,隻是馬具卻是不好安排!不如貴客先留在此地暫住,我等再派人前來領你過去!”
見有此變故,梁雨蓿也知是這兩人不願韓冬同行,這才故意為難。要知此地離軍營不遠,以兩人在軍中的關係,隻需片刻就能取到一副鞍具。
她與韓點相處這幾日,已習慣聽從他的安排。一聽此言,立時轉頭看向韓冬,執意讓韓冬確定行止。
韓冬笑了笑,拍拍梁雨蓿的削肩,意思讓她放心,不用擔心其他。
在街頭巷口,評書演義之中,所謂快逾奔馬並非隻是說說而已。武功高強之人,短距離超越奔馬並不為奇,達到合勁層次之後,都可以做到。
但在韓冬身上卻是另有一番說法,以他現在超凡的體能,就是長途跋涉,世上也鮮有能超越於他的駿馬。哪怕他自己哪匹矯健無比的大紅,也不例外。
正如梁雨蓿所想,就是山野之中的猛虎,韓冬想要騎乘,也是毫無困難,何況隻是無鞍的馬匹。
隻不過,既然這兩人要故意刁難,韓冬倒興起一股與這一人雙騎比比速度的意趣。
對梁雨蓿露出一個捉狹的笑容,手臂微抬,已將她扶上馬背。又對她指指自己胸口,點點馬尾,意思自己跟在馬尾之後就好。
梁雨蓿側頭一笑,美麗的雙眸彎成了一汪新月,對韓冬有些孩子氣的舉動感到有趣。
高寬兩人本是準備在韓冬勃然大怒之時,再出言諷刺兩句,激將他騎乘無鞍之馬跟隨。
要知就算軍中老卒,隻要不是那些生於馬背的民族,長途騎乘無鞍快馬,因雙腿要始終夾實馬背,雙腿內側皮膚一定會磨破受損。哪種滋味,就是軍中最為剛強的男兒也難以承受,何況還需繼續趕路。
那知韓冬與梁雨蓿含笑而視,好似情侶之間嬉戲遊樂一般,對馬上將要麵對的窘境並不放在心上。又見韓冬也不上馬,看來是準備以自己的腳力,來應對一鞍雙騎的快馬!
兩人與副將高遠關係最近,也知高遠對梁雨蓿的心思。方才所為,本意就是要撇下韓冬,見到韓冬打算,對視一眼,對此也是樂觀其成,連勸也懶得再勸了。
四人收斂聲息出了村口,順著大道疾馳而去。高寬、王廣頭前帶路,各帶一匹駿馬備用,卻是向西北而行。兩人初時還有些礙於情麵,馬速放慢少許。
等看見韓冬不緊不慢跟在梁雨蓿身邊,好似還有閑暇看看周圍景致。心中雖然有些驚異,直覺得罪此人,非常不智,但疏不間親之下,還是立時快馬加鞭發力狂奔。
急行之下,突見夜色的天空更顯昏暗,高寬兩人心道:這雨來得及時,卻是讓此人有了喘息之機了。也不回頭,揚聲說道:
“天色不好,應是有雨,前方八十裏有處集鎮,我們到那裏暫時休整,待雨歇之後,再趕路不遲!”
話音剛落,已有幾滴雨點掉落下來,梁雨蓿正想招呼韓冬上馬,卻見韓冬已大步如飛,到了自己身側,奔行之下伸出了一隻手臂。
梁雨蓿也不細想,也伸手相握。手指相扣之間,從韓冬掌中傳出一道細密無比的震動,身體突然覺得一陣酥軟,毫無抵抗之下,一股隱約的熱流充斥了體內每一處角落。
好似自身艱苦修煉而來的勁道已全然消失,正在驚異之時。震顫流經全身傳到了騎乘的戰馬上。戰馬仿佛突然掙脫了一道無形的枷鎖,奮蹄向前,速度卻是提升了不少。
見到這如神跡一般的情景,梁雨蓿心神顫動之下,卻是滿滿的自豪感。原來自己身邊之人的武功層次,實已進入一個神秘莫測的境界,不是普通人所能揣摩。
借著韓冬之力,戰馬在高寬兩人驚訝的眼神中,狂掠而過,將兩人拋在身後。跟隨梁雨蓿的另一匹備馬也緊追幾步,應是覺得無法追上,才彙入高寬兩人的馬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