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七殺(3 / 3)

鐵骨箭伸手在自己眉頭處比劃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

“冬哥那時有這麼高!他提著那把長長的黑刀向我走來。其實我心中極為害怕,但身體卻有些乏力,好像陷入了夢魘之中。”

“等到他走到我身邊,隻見他全身上下全是刺目的血紅之色,走動中還不時有凝固的血塊掉落下來。也不知有多少是他自己所流。”

“冬哥掃了我一眼,輕聲說了句:哦!還真是有沒有殺人的馬賊啊!想不到,我倒是因此留下了一條性命。”

“冬哥當年才十三四歲,一百八十五名馬賊,斬殺了一百七十七人,除我以外,隻逃走了七人!威風一時的血騎就此煙消雲散,隻不過冬哥當時也受傷不輕!”

韓江聽到這裏,忍不住問道:

“現在橫行在此的最大一股馬賊七殺,與那七人可有關係?”

韓江本是隨意而問,就是鐵骨箭不願回答,也心知事情定是如此。

果然聽鐵骨箭回答道:

“七殺正是當年逃脫的七人所建!”

眾人都覺有些世事輪回之感,當年在韓冬刀下逃得性命的八人,到了這十四年後,分別建立的馬賊匪幫,依然在這裏勢力最大。

這時在旁聽了半天的田貫忍不住開口說道:

“現在這七殺勢力已是最大,我們兩家也深受其害,每年總會被他們搶上幾次。我等商號就是行事再為隱秘,他們也好似能打探到消息,正好攔截到商隊。”

“並且這些人每次都不講規矩,將貨物全部運走。要知許多馬賊從不做殺雞取卵之事,就是搶劫財物也要為行商之人,留下一些本錢。”

田貫說話之間看著鐵骨箭,神情之中暗指這夥馬賊就是講規矩之人,搶劫貨物還會留下一半。

聽到田貫之言,鐵骨箭應是有些疑慮,轉頭看向田貫。

田貫到底隻是商人之流,見這凶名並不弱於七殺的鐵骨箭看了過來,心中一緊,連忙加了一句:

“好在不曾傷人……”

馬千成應也經常碰到這樣情形,連連點頭,口中嘀咕道:

“雖不傷人,但也搶人!那七殺的老七最見不得漂亮的姑娘……”

話語未完,得田貫輕輕一拉,這才反應過來。心頭也是一跳,現下眼前可就有一馬賊頭領在。

兩人正都有些忐忑,暗怪自己怎麼連個“沉穩”二字都忘了。就聽鐵骨箭說道:

“竟然還有這事,血騎湮滅之後,我們幾夥曾在一起定過一些不成文的規矩,隻要商家不反抗,不傷性命,隻取一半的規矩!就是其中之一!”

鐵骨箭說得有些興起,卻見韓冬對於此事興趣不大,趕緊轉換話題,再次回到先前的話題上來。

“當年與冬哥在一起待了三個多月的時間,這張鐵弓還有這些鐵箭,也是冬哥幫我打造。等他傷好之後,就要離開,說是遵照師命要去寧安走上一遭,卻是不方便帶我一起。”

鐵骨箭說起往事,有些遺憾之意。

韓冬卻實在有些疑惑,當年自己既然是聽師命才去寧安,那應是有所安排,怎麼又會待在黑刀營不曾離開。

就算當年殺了汗國使節,難道自己定要接受魏王處罰不成。以自己的性情而言,也並非俯首聽命之人。

況且就是當年,自己一身武功已淩駕薛擒虎之上,天下之大,盡可來去自如。還有何人能逼迫自己如此循規蹈矩。

聽韓大黑說過,自己在進入黑刀營時與薛擒虎有過約定,要為其出戰兩百次。這般約定又是因何而起,自己卻毫無印象。

按這鐵骨箭所說,十四年前自己從此地經過,目的是去往寧安,那麼來的方向定是西原無疑。

原來自己當年就曾到過西原,難怪在金山寺中,聽到嘉措起駕所奏之樂時,會有一種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