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師也並非愚鈍之人,雖然不知韓冬從何得出,這裏將有一場血戰的結論。
也不知到底會是何方軍隊前來。但對韓冬心中的顧慮也能猜測出一二。
並且有兩點是絕對能夠肯定。此戰因韓冬而起!此戰韓冬必將獲勝!
能在所有人還未發覺任何端倪之時,韓冬就已在此布下戰場。說是料敵先機,隻怕也有些貶低了韓冬。
眾所周知,韓冬在黑刀營時,近兩百次血戰,已鑄下了無敵之名。隻不過那是建立在他個人勇武之上。
此戰卻有不同,或許會更多顯示其指揮之力。所以這一戰,才算韓冬的第一戰。
金大師從來不敢否認韓冬的出色,方才韓冬已展現了他在心靈修為上的強大。而現在韓冬又將展現自己強大的另一麵。
這讓金大師極為好奇的同時,也有一種無以言表的期待。而隻有留在這裏,才能見證這一切。
韓冬手扶著那柄巨大的黑刀,與金大師一前一後站立在城頭之上,不再說話,仿佛兩人眼前隻有山路盡頭,那片濃鬱的夜色。
大黑見兩人好久不動,仿佛石化一般,輕身退了幾步,在城頭中段臥了下來。
韓冬微一蹙眉,左手一動,好似就要發聲。卻見金大師也連退了幾步,就在大黑不遠處,隨手用鐵錘在城頭上劃了一個圓圈。
圓圈並不大,隻有一步方圓,印跡也並不太深,卻在燈火下異常清晰。
金大師邁了一步,在圓圈中央站定,再不動步。
“韓師弟!直到此戰結束,我絕不跨出此圈半步。若是食言,你可斬我!”
韓冬聽到金大師所言,依然沒有回頭。此時他心思,已飛到了離此五十裏外的震原城中。
……
龍驤軍總領府並不在城內最中心位置,而是位於震原城最西。按營雷的說法,若是有敵軍攻城,我之帥府就會最先直麵戰場。
此時已是子時,大門前寬闊的點兵場上,燈火依然通明,十數杆旌旗迎風飛舞。數十名親衛整齊排列站定在門前,盡顯一軍之帥駐蹕的肅/穆與威/嚴。
秋風吹來幾片黃葉,飄落在全身甲胄的親衛頭上,卻無一人有一絲微動。
突然,夜色籠罩的長街之上,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
正在押房中的值日星官營重,隻一聽到馬蹄之聲,已衝出押房到了府門外站定,望向馬蹄聲傳來方向廣場上一道刺目的紅線,直直伸出了手臂。
隨之在營重身後,如岩石雕刻般站定的親衛,已霍然齊齊張開了長弓。
大帥府門前並不是任何人都能禦馬而行,除非大帥親衛,或是有緊急軍務通傳之人,方可騎馬。如非此等情形,大帥親衛可直接將其射殺當場。
一匹雄健駿馬剛衝出長街,馬上之人已拋身而下,人還在空中就放聲高呼:
“報!騎軍血刀營校尉韓江有緊急軍情稟報!”
此人一身甲胄渾身血跡,翻身落腳之處,正緊靠紅線旁邊。所騎駿馬卻收蹄不住,越過了紅線。
一陣細密的箭矢之聲響過,先前還生機勃勃的駿馬哀嚎一聲,轟然栽倒在地。
營重這才收回手臂,指著來人大聲喝道:
“來者何人!怎麼連上報緊急軍務的規矩也忘了嗎?”
這人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應是為方才差點違反軍律而後怕。聲音有一絲受驚之後的顫抖。
“標下血刀營隊正範響,奉韓校尉之命,有緊急軍情需向大帥當麵稟報。此處有韓校尉官憑為證,請營將軍明驗!”
營重乃大帥營雷族侄,擔任親軍校尉已有三年,一向與韓江並稱為營雷帳下雙虎,在軍中威望甚高。兩人之間私交也算不錯。
此時見這範響是韓江屬下,又認識自己,本是有些惱怒的心情也平複了不少。警惕之心一鬆,隨口輕“咦”一聲,開口說道:
“你認識我?韓將軍現在何處,為何不見燕三前來?”
營重也知道,韓江手下周大機智靈活,吳四刻板嚴謹,燕三辦事周全穩妥,一般這種傳令稟報之事,都是由燕三辦理。見不是燕三前來,不免有此一問。
這範響麵色一正,聲音已恢複正常。
“營將軍!標下先前已說得分明,需向大帥當麵稟告!還請將軍見諒!”
營重神情一肅,一指範響,說道:“官憑拿來!”
魏國官憑分為文武兩種,由一種極為特別的金屬鑄成,外間不易假冒。
文官憑信以飛禽為形態,武官則為走獸之類,與官袍所繡一致。韓江身為武官四品,官憑正是一隻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