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掌控(1 / 3)

就在城頭上眾人無所察覺時,兩邊山峰的燈火已經熄滅了不少,再不複剛剛點燃時的盛況。

自兩邊陡峭的岩壁上,飛墜而下的營雷與金大師,所看到的就是,群馬向著韓冬跪下了場景。

萬物有靈,所以萬物有情!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這一刻,群馬拜服的場地上,仿佛充溢著人世間所有“喜!怒!哀!樂!驚!恐!思!”的複雜情緒。

這些深邃到極點的情緒,好似正以韓冬為中心,彙聚在一起,又向四麵八方呼嘯而過。

感受到這股宛如實質的衝擊之力,韓冬心神仿佛一躍而起,淩空而立。俯視於整個場地之上,事無巨細,纖毫畢現。

就連因馬群突然之間整齊的跪下,而暴露出來一大隊黑甲兵士,他們臉上露出有些茫然的神情,也曆曆在目。

有情皆孽,眾生皆苦,或許上位者更應該包容並蓄。

時空不停輪轉,經曆過的事物在韓冬心中一一流過。許多往常並不明白的事情,這時卻浮現在腦海之中。

……

營雷在城頭站立片刻,好似稍微調整了一下有些不穩的氣息,這才對著城下提聲喝問道。

“顧飛!到了現在你還不認輸嗎?”

營雷聲音洪亮,自城頭上傳送極遠,在場地上滾滾而動。仿佛提醒所有人,此時血殺堡城頭並非隻有韓冬一位頂尖高手。

隨著營雷話語聲落下,天空已隱隱透出一絲亮白,仿佛預示著這長長的一夜就要過去。

可是城下隻能聽見秋風中的馬群,間或傳來無助的輕聲哀鳴,卻無人理睬營雷的話語,

那隊依然站在場邊的黑甲兵士,保持著警戒的姿勢,與城頭的距離卻正好在箭矢攻擊之外。

見無人理會,韓冬將目光投向黑甲兵士中位列其三之人,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清冷至極的意味。

這人好似也感受到了韓冬仿佛無視空間距離的眼神,緩緩走出隊伍。此人好像極為自信,竟然走到了韓冬投擲的那支長矛之前,這才站定。

不等這人站穩,就聽營雷開口說道:

“顧飛!你將這些戰馬折磨成這樣,就不怕遭受天譴嗎?”

獨自站立的黑甲人,身形頗高,手握一支長槍,雖然一副頭盔將此人臉部遮住。但神態氣質依然顯示出此人,也定是一位豐神俊朗的青年男子。

並且這人行走之中隱含凜人氣息,以韓冬眼光,已知此人一身武功隻怕已達練心之境。

難怪薛擒虎會將此人派到營雷身邊,假以時日,確實能有資格與營雷分庭抗禮。

就聽這營雷所稱的顧飛,爽朗的笑道:

“營帥!沙場喋血,軍中之人何談什麼天譴!若是說到天譴,營帥從軍二十多載,不說因你而死的人命有多少。就是死於你親手之下的,也應比這場中的馬匹要多上不少吧!”

顧飛也是能言善辯之人,隻一開口,所說之意,就已擊中了場上許多人的心理。隻是此人話語之中,卻透露出一股對生命的輕忽之意。

鐵骨箭等人本來對顧飛不擇手段,將這群戰馬視如工具,也覺太過殘忍。

此時聽到顧飛這番話語之後,反而覺得,戰場本就是殺伐之地。就是人之性命,也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而已。何況這些本來就是一種工具的馬匹。

況且爭勝於戰場之上,確實需要無所不用其極。若是對他人慈悲,也意示著是對自己的一種殘忍。

場上之人的神情,一一反應在韓冬心間,突然一種莫名的憤慨湧上心頭。

韓冬正要發聲,卻見營雷擺擺頭,指了指場上不住悲鳴的戰馬說道:

“為將者需堂堂正正,劍走偏鋒可以偶然為之,卻無法長久。你利用這些戰馬,想要吸引守城之人的注意,本是無可厚非,卻不該再用箭矢射殺這些無辜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