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是這樣,就是再慢,隻要向前,總有到達的時候。
鐵柱並不高,黑刀下落雖然異常緩慢,但卻極為堅定,終於陷落在了鐵柱底部。
三人心中一顫,韓冬手腕微一沉凝,這時的長刀再不複方才的緩慢,如閃電一般,已瞬間離開剖開成兩半的鐵柱,穩穩的倒握在韓冬手中。
精鐵鑄成的鐵柱極為堅固,安放在此,曆經風霜雨雪,依然光亮如初。
在這些年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將之斬斷。但直到日落之前,鐵柱依然故我,隻是在其上留下了些許痕跡。
可是就在這兩三個時辰之間,三根鐵柱卻已變成了一處遺跡。
第一根鐵柱在韓冬一刀之下斷為兩截,第二根鐵柱被愛麗絲損毀。而最後一根,卻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被剖成了兩半。
眾人驚詫之中,韓冬臉上倏然閃現出一縷紅潤,就是在夜色之中,依然極為顯眼。這看似輕鬆無比的一刀,隻怕對其身體的負擔也絕對不小。
秋涼如水,旁觀的三人心中卻是一團火熱。
在韓冬麵前,“人力有時窮”,這句流傳甚久的話語,隻是愁腸之人無病呻吟時的亂言。
根本還未到人力的巔峰,又有何資格談到人力窮盡之語?
韓冬身後無垠的星空,也仿佛定格在了這一瞬間。
良久,韓冬打破了場中的沉寂:
“你先看看這月落星稀,再去看看紅日吐輝,其實億萬年的歲月就在這輪轉之中呈現!人或許無法超越這天地的桎梏,但心卻一定可以……”
韓冬話已說盡,轉身而去。三人依然凝定不動,隻有大黑緊隨在韓冬身後。
……
清晨!紅日初升。
羲和莊園門前,被愛麗絲所稱為羲水的小河兩邊各有三人站立。
羲水之北,亞曆山大、愛麗絲與德吉應是在此站立了一夜。就連愛麗絲金色的發絲上,都凝結了星星點點的露水。在朝陽之中,反射出無數霞光。
羲水之南的橋頭上,所站之人正是馬千成、田貫及李明三人。
馬千成等人一夜未眠,清晨而至,一來準備當麵道歉,二來也是請韓冬一同上路。
隻是趕到羲水橋頭時,已看見河對岸三人麵向朝陽而立,卻沒有絲毫動靜,仿佛得了癔症一般。一時驚詫莫名,也不敢過橋打擾,隻得在橋頭等待!
陽光漸漸刺眼,就聽對岸愛麗絲銀鈴般歡快的聲音響起:
“德吉叔叔,你可明白了,若是想不明白,我再讓小冬叔演練一次!”
亞曆山大側頭溺愛的看了女兒一眼,擺擺頭卻是示意讓愛麗絲不要打擾德吉。
就是自己在此站立了一夜,也是一無所獲。總是感覺自己所求之物,就在前方,好似伸手可得,可惜總是差之毫厘,無從尋覓。
而自己這位義弟,天賦才情隻是中人之姿。與自己相比,更是不如遠遜。
這些年來全憑一顆報仇雪恨之心,才將武功練至了練心之境。若是再想寸進一絲,也猶如登天。若是自己都不曾有所收獲,隻怕德吉也不會有所突破。
“不用了!”
就在亞曆山大有些惋惜之時,德吉緩緩出聲,聲音大別於往日的響亮,顯得極為沙啞。曆經一夜的思索,到了此刻已是有了結果。
隻見隨著聲音出口,德吉自寬大的衣袖之中,滑出一柄小巧的彎刀。雪亮的刀身極為輕薄,迎著陽光化為無數光影。
德吉一聲異嘯,身影隨彎刀淩空而起,在空中如風車般轉過身形。帶著朝陽的光輝,彎刀斜斜劈在被韓冬斬為兩段的第一根鐵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