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臥房
太醫替舞嫣號過脈,固定好了腰椎處的斷骨之後,對墨子邪恭敬地行了一禮,語氣中帶著幾分低沉,道:“回王爺,微臣已替王妃號過脈,處理好了錯位的腰椎骨,隻是,隻是王妃腹中一個半月大的胎兒已經保不住了。”
“什麼?”墨子邪身形一晃,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臉上滿是悲傷的神色,“孩子沒了,那是我的孩子,隻有一個半月大的孩子,我竟然,我竟然……”
見墨子邪如此神色,太醫忙道:“請王爺保重身體,身體要緊啊!”
“你知道什麼,你給本王滾!”墨子邪衝著太醫怒吼道。
太醫感覺被罵得莫名其妙,正呆愣在原地,一旁的婢女皆以為王爺是因為王妃受傷並失去了腹中胎兒傷心難過,忙引著太醫出去了,免得惹來了更大的責罰。
房門、窗扉也關著,且是夏末初秋的天氣,可是墨子邪卻感覺一陣陣刺骨的寒冷,渾身泛著哆嗦……
“一個半月大的孩子,我墨子邪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一個半月大的孩子,我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墨子邪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嘴唇一起一合,不停地呢喃著,整個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瀾州城東郊外,一個女子騎著一匹駿馬上,一揚手中的馬鞭,雙腿一夾馬腹,本是疾馳的馬兒跑得更加快了幾分,將清晨那籠罩在道路上的霧靄衝撞得七零八碎。
“籲……”青橙一扯手中的韁繩,小心地拿著手中裝著冰蓮的竹筒,向府中小跑而去。
站在舞嫣的臥房門前,見房門微開,青橙的心中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忙疾步上前走進房中,就見墨子邪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嘴裏似在絮絮叨叨地念著些什麼,聽得不是很真切,順著視線的轉移,見舞嫣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一片蒼白,忙道:“小姐,你怎麼了?”
自己的聲音在空蕩的房中回蕩了兩下,卻沒有得到回應,青橙忙抓住一旁在床邊伺候的婢女的手臂,焦急地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小姐這是怎麼了?”
“王妃她……”那婢女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墨子邪,支支吾吾地道,“王妃她腰椎骨錯位,腹中的胎兒也沒了。”
“你說什麼?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青橙渾身一震,那個一路小心保護的竹筒摔在了地上,蓋子一陣翻滾,冰塊連同冰蓮一同散了出來,被摔得四分五裂,那冰蓮在失去了冰的保護,接觸到空氣的瞬間,竟如同被使了魔法一般,化作了一團粉紅色的水。
那個蓋子慢慢地滾著,撞著了墨子邪的腳之後,便停了下來。
感覺腳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墨子邪稍稍回過神來,感覺屋中很是嘈雜,抬起頭就見青橙趴在舞嫣的床邊哭泣,地上還灑著一地粉紅色的水漬,似想起了什麼,上前一把抓起青橙的衣服,迫使她轉過身之後,一手掐住了她的喉嚨,厲聲道:“說,王妃昨天為什麼派你去采什麼冰蓮,不早不晚就是昨天,是不是派你去通風報信,好裏應外合,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告訴我他到底是誰?他現在在哪?我要去殺了他,你快說啊!”